处飞溅,似乎要将身体周围的每一根枯草都沾满。 “白秀秀” “鱼”动了动,似乎想往无人能够触及的地方退去。 可惜,这样的地方哪里都不存在。 “打开牢门。”谢兰胥说。 “啊这……” “打开。”谢兰胥说。 声音很轻,但却毋庸置疑。 狱卒被一股难以说清的威严推动着,打开了牢门。 谢兰胥走进鲜血淋漓的牢房,在白秀秀不成人样的身体前蹲了下来。 “白秀秀,关于朱靖之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秀秀艰难地扭过头,淤青肿胀到无法完全睁开,只能看见半个瞳孔的眼睛看着谢兰胥,缓缓流出一滴眼泪,她似乎想说话,干裂的嘴唇一张一阖,出口的只是破碎的喉音和模糊的气音。 “郡王殿下!” 一声怒喝,打断了谢兰胥的问询。 怒气冲冲的大理寺卿尤一桂声势浩大地走了进来。他一眼瞪开了站在牢门外的狱卒,脸色难看地看着站起身来的谢兰胥。 “郡王殿下,你是否太不把我这个大理寺卿放在眼里了!” “哦尤大人何出此言”谢兰胥不慌不忙,微笑应对。 “此案涉及朝中二品官员,事关重大,大理寺中只有本官才有权提审案犯,再说——此案已经了结,你再来提审犯人,是何用意难道觉得我大理寺办案不公吗” “尤大人多虑了。”谢兰胥笑道,“本王初来乍到,对办案之事还不甚了解,所以才想着多核实几桩案子,增加一些经验。” 王对官,自然是王胜。 尤一桂一哽,不再自称“本官”。 “郡王要学习办案,可以多请教同僚。只是大理寺狱都是些穷凶恶极的罪犯,并不适合郡王自行学习。” “尤大人说得有道理。冬至佳节,给大人添麻烦了。” 见谢兰胥退让,尤一桂也缓了语气。 “郡王客气。” 谢兰胥转身离去,并不留恋。 等人完全走后,尤一桂才冷下脸,质问刚刚呆在牢门外的狱卒。 “你可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狱卒茫然地回答,“教书先生对他和白秀秀的奸情供认不讳,但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白秀秀就更没说什么了,她现在这样子,什么都说不了。” 尤一桂看了眼瘫在地上的白秀秀,信了狱卒所说的话。 “在行刑之前,严加看管这两人。记住,除了我,谁都不许提审他们!”尤一桂再次威慑道。 两个狱卒连连点头应是。 另一边,谢兰胥走出大理寺狱,他回头看了眼夜色中的牢狱,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他坐上等在狱外的马车,让马车夫兜了个圈子,甩掉尤一桂派来的几个小尾巴,然后,停在了朱府一扇角门外。 一个神色焦急的人早已等在那里。 桃子彬彬有礼地将银环请上马车。 “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出来你和小姐是什么关系”银环一上马车,问题便连珠炮似的射发。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救你想救的人。” 谢兰胥微笑着,递出一方包裹着什么东西的手帕。 “做出决定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银环揭开手帕,目眦欲裂。 雪白的素帕里包裹的是白秀秀血迹斑斑的耳坠。 一切都已就位,好戏,该上场了。 第67章 冬至翌日, 京都仍洋溢着节庆的喜气。 许多人家门前都残留着昨日烧过的炭火,饼铺的羊肉胡饼今日还是卖得最快。街道上的店铺都已陆续开门,小摊小贩也开始吆喝。 人山人海,汇聚在京都最大的官道上。 银环从巷道里走出, 她一身白孝, 引起众多诧异的瞩目。 官道正中,是一棵百年老树, 树冠遮天蔽日, 仿佛直冲云霄。在树身下, 立着一面巨大的红鼓。 银环走到红鼓面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鼓槌。 “咚, 咚,咚——” 午时三刻, 自燕朝创立以来从未响起过的登闻鼓, 传遍大街小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