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敲了三声,桂三先沏茶,后问:“谁?” “我。” “殿下?”桂三赶紧去开门。 不请自来,连皇帝都抬头看过去,从奏折里脱离出来,很快就猜到了卫竞来意:“秦姑娘怎么样了,还在生闷气吗?” “陛下曾经问我,您的几个儿子里面,谁堪当大任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冷宫那个。”卫竞开门见山,把桂三都吓傻了,下巴脱臼似的合都合不拢。 这样一句直白的回答,连皇帝听了都心跳加速:“原因呢?” “矮子里面拔高个嘛,”卫竞直勾勾盯着他,“您有几个儿子,又养废了几个,自己心里要有数。” 皇上的自尊也是很强的,但头脑也是很清醒的,清醒到生气的时候说话和平时没有区别:“就为了一个秦东篱,过来跟你老子说这些混账话?” “我喊的是陛下,不是爹。” 无非就是你攻击我的软肋,我攻击你的痛点。 父子之战,桂三待不下去了,低头出门守着。 皇帝站起来,走出桌案,站到卫竞面前:“谁不知道你是朕最宠爱的孩子,竞儿,你从来不跟父皇交过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卫竞整理自己的衣衫,“我不是针对您,我是针对所有的人。” “你跟秦东篱倒是聊得很投机,你们是‘同志’,朕很好奇,是同的哪一种志?”皇帝爹的威仪气势一旦放出来,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你们打击法天教的根本目的是什么,这天下,还有没有你们的——‘同志’?” “朕不是桂三,看到一男一女,同龄又般配,就只往年少慕艾上靠。” 同龄又般配,卫竞的气暂时消了一点:“谢谢。” “?” 皇帝真的是被这孩子气笑了:“你还没有回答问题?” 卫竞半点心虚也没有,坦坦荡荡:“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您的监视范围内。” “是吗?”皇帝心里闪过无数可以质控他的罪证,但卫竞从始至终都是死鸭子嘴硬,以前撬不出来,现在更甚,“法天教的人也监视了几个总督府和过山风的接头点,同样被秦东篱的几个口令掩饰过去了,事实证明,眼见不一定为实。” 有一个明察秋毫的皇帝爹,卫竞早就摆了,坐在茶桌旁玩一个干净的茶杯:“您可以多想,但我和东篱只是普通人,绝不接受莫须有的罪罚。” “朕没有想要为难你们,借用你的一个词,‘客观上来说’,秦东篱一介草民,她当王妃,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皇帝眼里满含深意,“你的背后,将来一个士族都不会有,古往今来,大多数集团选择缔结姻亲,无非是默认了天地间最牢固的关系是血脉。” 想要血脉之盟,就必须生孩子,孩子就是盟约上最重的一个章。所以,卫竞,和他所有的孩子,都是皇族跟某几个大集团缔结成功的章,不对,除了一个意外。 “朕让桂三去和她说这些,只是想让她有个准备,京城不是东望州,不要那么天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秦东篱运筹帷幄,这点道理定能想得通。此地距离闻鼓还有两天的路程,够她做出决断了。” “要平叛的功名和通亨的财运,还是要注定三妻四妾的王爷,对她来说,可能不难选。” . “这有什么难选的?”秦东篱大早上听卫竞打小报告,打一个哈欠后说,“小孩子才做选择。” 卫竞一听,眼睛亮起来,秦东篱继续:“我全都不选。” “嗯?”卫竞眼里的光又暗下去,委屈,“你刚说什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