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流景在船上的生活闲散得无事可做。 有李郎中在,他不必给船员们驱邪,而船队返航也无需他的船只去前方探路,习惯了在风雨海浪中搏命的许流景闲得感觉身体都快长眼球了。 他和叁只眼睛的心腹打了招呼,转角遇到五只眼睛的伤兵关心了下身体状况,去后厨催促九只眼睛的厨师让他快点杀鱼别磨蹭,顺便看了眼鱼身上扭曲蠕动的触肢。 不错,这条鱼很新鲜,炖出来的鱼汤想必滋味鲜美。 平安无事的日子过久了连筋骨都有点麻木,许流景只好增加平日习武的次数,内功真气流转周身,头脑似乎清明了些许,可惜短暂半息后又觉得快被闷出心病了。 许流景去寻李郎中诊治这个毛病。 这位自称李折水的年轻人能当上远洋船医,其本领相当过人,给许流景把脉片刻就开出了药方。他说这是长时间身处浓雾导致的癔症,平日里需得宽心休息多加调养,不能过于操劳。 许流景左耳听右耳出,他这职位就注定了不能休息,要是懈怠时有邪祟进犯一时调整不好状态就遭殃了,身为整座船的领袖,他必须以身作则维持清醒。 不过,他有些疑惑为何还在浓雾里? 根据前人经验,这浓雾带是隔开近海和远洋的边界,如同一道从北面海岸到南方的半圆环,虽然长度望不到头但宽度并不深,从西至东穿过这圆环只需叁日左右的时间。 许流景的船已经在雾中航行了七日,途中没看见任何一艘其他的船只。 因为活人聚集易招邪祟的关系,远洋船之间往往维持着一定距离,尤其是快船,出次任务能大半个月都见不到其他人,可现在是在返航,穿过浓雾带就是近海了,他们得恢复出海时的船队阵型以免有船只遗漏被远归塔拒之港外。 许流景每日都有飞鸽传书与主船联系,得到的回复都是一切正常,不可多想。他只好继续百无聊赖地荒废时光。 有次与李船医闲谈时,许流景提起了回港后的打算。在外的游子难免思乡,他也想念数年未见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们,虽然规矩上不能与亲人相见,但上头允许寄点不涉密的东西经过检查再转交回家,他就想寄些积攒的饷钱回去。 李船医耐心听完他的絮叨,也谈起了他自己的亲人。 “我也数年未与妹妹相见,”比起许流景的喜悦,李折水较为忧愁,他看起来像个涉世未深的读书人,做事也瞻前顾后,“不知她是否还肯认我。” 许流景笑着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姐妹怎会不认人?李小兄弟才是要宽心休息,莫要思虑太多沾了邪祟。 李折水面上浮现出温吞的淡笑。他轻声道:“那最好不过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