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取笑我了,再替我拿几盏天灯。心愿上天入地,想想定是能实现的。” 侍女替坤泽君买了新墨新笔归来,宁雪里便拿两人手里的兔儿灯换了过来,二人挽着手,又往河堤处去。 长桥已不复方才冷清,多是些闲情逸致的情侣,放河灯点天灯,诉衷情,寄祈愿。 河灯顺着蜿蜒河流飘至下游,宁雪里伸手,摸着季鹤年耳后软绳,摘了乾元君面上面罩,手指轻沾她口上胭脂。 “许愿,总要苍天看清楚些,鹤年将面庞都遮干净,老天倒是要忽略了。” 季鹤年温顺地眨眨眼,轻摇脑袋:“无妨。鹤年不信神佛。” 坤泽君却不依她,叫侍女展了天灯,又将墨笔给予她,一字一句:“不信神佛,今日也总要许愿。” 她这样说,季鹤年才提了笔落款。 待乾元君抬起脑袋,坤泽君却是已经挥毫落笔,等候多时。 她长袖飘散,伸手半遮着眼眸,颇为认真:“这愿望只能给苍天看,说出来被人知道,可就不灵了。” 季鹤年浅笑,便也遮了眼眸,手指离开天灯,任由这寄予深厚祈愿的天灯飞向遥远天穹。 宁雪里脚步声轻,欺身上前,浅尝乾元君唇上胭脂,一触即分:“鹤年许了什么愿?” 乾元君取笑她:“雪里方才不是才讲,说出来便不灵了?” 长公主犯了难,倒是撇了撇嘴耍赖:“鹤年不是说,不信神佛。” “但我希望,今日之愿能实现。” ———— 宋知意最后还是回了宋府。宋舒意未去外边赶热闹,两人倒是在前厅碰了个正着。 宋知意半晌未讲出话来,倒是宋舒意无可奈何唤了声阿姐。 “阿姐不日便赴前线,现在见着舒意却也无话可讲么?”年幼的坤泽君不知从何时起,身高竟也追上她,能够与她平视。 明明做惯了边关将军,号令数万人,宋知意却不由自主在小妹面前发怵,下意识低了头颅避开她眸光:“何人告诉你,我要去往边关的?” “阿姐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亦或者,阿姐惯会将我当傻子戏耍,左寻亲事,右离边关。真真是嫌舒意烦人了不成?想就此甩开舒意?” 她字字珠玑,倒是让武官出身的宋知意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只能沉沉叹息。 “知意,绝无此意。” 宋舒意却是放了她,似轻扑到阿姐身上的飞蝶,轻飘飘落下,半拥着她:“阿姐。陪我逛逛这灯会吧。” 宋知意不答,发出来的轻言却也像叹息:“舒意。待我归来之日,我们再好好谈谈。今日,便先逛着灯会吧。” 小坤泽像灵动的飞鸟,一下便从阿姐身上跃起,勾着宋知意手指:“阿姐是世间最最厉害的坤泽君,所以,阿姐一定会打胜仗,舒意会等着你回来。” 宋知意步履停滞一瞬,竟不知如何回答。被她牵着,却觉着全身都不自然僵硬。 只是,宋舒意便又话锋一转,带着宋知意游入人潮之中:“我也想当将军。” 她说完这句,宋知意才急迫将她打断:“说些什么胡话,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如何能去?” 小坤泽倒是笑容不减,热语中怀着无限赤诚:“舒意也想为阿姐分忧。想当阿姐的阿姐,为阿姐,遮风避雨。” 武官轻文,此刻更是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目光闪烁:“傻子。” “我自然会战胜归来。”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罔顾人伦。 她在万家灯火落尽处轻执起宋舒意手掌,装作毫无在意:“挑一盏兔儿灯罢。” 中庸君立刻笑语盈盈走了过来,一如往常:“二位立于此,宛若一对壁人,犹如连理枝,比翼鸟,实在天造地设。” 出手更为阔绰的宋舒意经不住拿了一锭银子赏她,笑意愈发浓烈:“店家再讲些,我就爱听这些。” 宋知意倒是有几分无奈地嗔她:“舒意。” ———— 你们看得烧脑。我写得晕字,大家都应得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