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廷根住了一夜才回到贝克兰德,宾馆离黑荆棘安保公司仅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你们谁都没有提议去那里看看,所有话题都绕开那里来讲。在出租马车路过那里时,你还是不可避免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外墙正在重建,依稀可见窗内有女孩坐在叁楼朝阳的窗口低头看报。 伦纳德也微不可查地望向那边,但他很快收回视线。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又觉得不合时宜地放了回去,他无意义地重复着这个无意义的动作好几次,目光无意义地聚焦在马车椅背上。他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在想的样子,你看到的事实却恰好相反,他一定有所思考,比如无法挽回的过去,比如突如其来的你。 你安静地把手搭在椅背上,让自己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静止的画面有了变化,变化使他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你把他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拖了出来。 你明知故问:“你抽烟?” 他如释重负地卸了气,又摸出烟盒,要它在指尖反复旋转:“不常抽,干我们这行的压力都很大,其实我更喜欢雪茄。” 你冷不丁地问:“其实有更好的舒缓压力的方式,今晚要不要试试?” 伦纳德又绷紧身子,接着他试图放松、再放松,意料之中的、你迎来了第二次拒绝:“不、对不起,这还是太快了……” 这正是你想要的。 倘若伦纳德满口答应,你还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他是否值得你一起度过接下来愉快的几周或者几个月。 你眉笑眼舒,转开话题:“想哪儿去了,我是想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看表演,来的时候我注意市政广场那边有马戏团。” 伦纳德“你、我”了几句,夹着一些对你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他的手指谴责地在窗框上点了几下,那几下似乎能组成一句“你又戏弄我。” 你只管笑,笑得云淡风轻,笑得像暧昧不明的话语出自别人口中而不是你。敲窗框的手停了,他实在不会解你热情直白的“无辜”。 可惜你们没能去成马戏团,伦纳德只请了一上午假,他准备买最早的那趟列车票,他无需睡眠,但你需要,他怕在马戏团待到太晚,你明早会醒不来。 好吧,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说服了你,你没再挣扎就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你的目的也不是去马戏团。你只是想逗伦纳德而已,观察他的反应会使你心情愉悦。 他开了两间房,你也没有任何异议。但在分别的时候,你站在放门口,突然朝他张开双臂。 “可不可以抱抱我?”用的是问句,但你的姿势摆的不容否定。 伦纳德踌躇地向你走来,往日大步流星的长腿此时快要迈不开步子,但他死也要死个明白:“怎么了?” “我有一些并不有趣的穿越经历,它们让我害怕入眠。”说真话通常会使人难为情,但此刻你好像没有装载这种插件。“我做了太多噩梦……” 伦纳德终是在你未说完之前抱住了你,双手穿过你的腋下,下巴抵上你的头顶,你感受得到他那双手紧紧贴在你的背脊上。你也认真地、不带一丝玩弄情感地深深回抱他。他似乎讶异你的拥抱怎能这样纯,纯得没有任何欲念,但他没有松手,他的手一下一下笨拙地哄起你的背。 安静弥漫在你们之中,这安静成了一种入侵,吞噬包裹住你与他的灵魂,强行要他的五脏六腑和你的贴在一起。他渐渐放开戒备,任你随便抱了,抱吧、抱吧,反正你还能抱几时呢? 你很快放开了他,一定比他预料中的快很多,你将自己全然抽离回去了。 “那么,晚安?”先开口的是伦纳德。 你只朝他迷人的像微醺那般的微笑,一只手还在向他道别,一只手已经开始拧房门把手:“明早再见。” 那之后你们回了贝克兰德,你顺理成章地在伦纳德家住下了,毕竟这位好心的绅士是不会允许你流落街头的,反正你也住不了几天,何苦要把你赶走呢? 伦纳德的房子大的很,二楼的卧室就有叁间,还有一间书房和一间日晒屋,他分明是一个人住,却不在乎这儿多余的空屋,自然也不在乎你花的那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