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林语忻放好行李招呼着正四处参观的恩妤。 「好啊!」她扑上床,感受柔软的床铺,还盖起温暖的被褥,一脸享受的模样。 「先休息一下,我们待会搭公车到恆春。」易然说。 公车摇摇晃晃,有些颠簸,有些趔趄,公车速度更缓,能更清明的看见窗扉外的景,归雁婓斐,翠微蓊鬱的树林,天穹的一半是机翼划过的线条,至云层上方,有无限洁白的浮云。 「到了。」公车停驶,乘客一个个下车,然后再调头回去继续下一轮的载客。 那一抹纯粹的湛蓝拍打着星子闪耀的沙岸,绽放出白絮般的潮汐浪花。 记忆中所有旖旎被包容于那无限袤广无垠的海,优雅的酝酿着独韵的甘美,如澄阔般的透明。 高耸入天的灯塔佇立着,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在狂风暴雨的黑夜里,你依然倔强的矗立在你的岗位。 时日未到,还未感受灯塔的壮丽及美艷,只是洁白的墙上吧,有着斑驳的刮痕及破损,经歷了刻苦,他仍这样屹立不摇。 夜微凉,灯微暗,曖昧散尽,笙歌婉转。 「欢迎来到本岛最南端,鹅鑾鼻灯塔!」吴易然浅浅一笑,像绽放了无数温柔,他信守承诺,带林语忻看见了海。 夕曛而下,金灿的阳,渐渐染红了西方的天穹,把縹緲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絳红,暮色黯淡,最后一丝残阳在地上与暗黄的沙和而为一。 小雋和李恩妤放下身段拋弃尊严的飞奔至沙滩,细软的沙子在脚指缝间穿梭,然后某人惊声大叫。 「寄居蟹!」 一直食指大的寄居蟹,正负重着壳缓缓的爬行,在他们的世界翻山越岭,在他们的世界跋山涉水,他们正在寻找下一个皈依。 「好可爱!」李恩妤轻轻抓起,只见寄居蟹的脚在空中晃动,然后她让他攀附到手背上,一股搔痒感爬上身。 林语忻到浅滩区,潮汐一波波袭来,冲向她的脚踝,温热的沙粒和冰冷的海水一同侵略,一同感受。 「我们来放瓶中信吧!」吴易然提议。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和玻璃瓶,似乎早已设想到这项活动。 瓶中信能将包含思念的文字寄向大海另一端,然而海水是潮湿的,时光是无情,大多数笔跡在被人阅览之前,早已模糊一片。 儘管这样,瓶中信的意义仍是那么重大,因为承载了愿望。 将过去烦闷的,眉头深锁的,不愉快的记忆,或往日的希冀及盼望写下,或许长大后便能已开朗的胸襟微笑以待。 四人专注的倚着石椅书写,轻柔笔触在信纸上翩翩飞舞,像是灵感泉涌,像是一生的盼望都落在了纸上。 留下最后一笔,吴易然装起玻璃瓶,盖起软木塞,走向广袤的大海,温柔的放下潮流,让瓶子随波逐流。 斜雨霏霏的时日,苍茫广袤的时日,海风肆虐的时日,一叶扁舟,在汪洋里摇荡,承载的是一个个脆弱但又篤定的生命。 林语忻慢慢走进海洋,直至身体完全浸泡在大海里,终于成就她多年以来的梦想,她低下身,将脸部浸在海水里,鼻腔灌进了一些咸味,她在海里艰难的睁眼,见到的是数百公尺以下的珊瑚。 吴易然踩着语忻的足跡跟随在后,同样在浅滩,他却直直的仰躺在海岸边,一阵波浪掀起,掩盖过他的口鼻,吴易然一个不留意,呛的满脸通红,不停咳嗽。 海水就在他的脚边,轻轻絮语,海,也爱他们的深藏若虚,爱他的全部,爱他的所有。 有人说,人有多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