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料想他为了情分绝不做巧取豪夺的事,不免就高看他了。 对于她,他势在必得。 * 拿了顾文堂的牌子,命人去走了趟回事处,这日下午,晏安宁便隔着屏风会见了顾文堂的得力手下,闻风。 两人实然已经是第二回 打交道,然而屏风后的人却不知晓,只是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情,恭敬地听晏安宁吩咐——他算是相爷亲卫,这些年来,连太夫人和侯爷都没有指使过他,如今相爷竟然要他听一个小姑娘号令…… 他心里不免在想,莫非府里又要有女主人了? 不,应该说,是终于要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这样想着,闻风的态度便更加恭敬了,仔细听着晏安宁的吩咐,亦并不觉得让他去盯家里的两个婆子是杀鸡用牛刀,领命去了不提。 …… 而这日晚间,还未等到闻风的消息,不速之客倒是先上门了。 据说正在病中的谢氏打发人来请她去怡情亭小叙。 倒是谢氏的一贯作风,明明是她有所求,却要指使着晏安宁亲自跑一趟。 不过晏安宁现在也很好奇,谢氏这一病,到底是在闹什么幺蛾子,于是也不在意这些,带着几个婢女赴约去了。 谢氏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晏安宁——府里的诸多宴会,她一个妾室基本没什么出席的资格。哪怕是生育了一双儿女,也仍旧不能破这祖宗上的规矩。 这会儿她轻咳了一阵,抬眼便瞧见婢女们簇拥着一位美人过来,那人头上珠翠堆盈,妆花斗篷下大红穿百蝶遍地金的褙子熠熠生辉,容貌娇艳美丽如初春的花儿,眉宇间更是没了半分谨小慎微的怯懦与谦卑,远远瞧着,让谢氏不禁想到了出阁前的顾家大姑娘,神妃仙子似的人物。 顾大姑娘在的时候,她可一次都没从马氏手中讨到过好处。 这想法让她觉得荒谬,晏安宁不过才在太夫人身边待了几个月,又哪里能和自小被太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姑娘相比呢? 她定了定神,再看晏安宁头上那些钗环,更多的便是羡嫉了。 往日里晏安宁一向穿得低调,纵然她知道她手里有银钱,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这会儿她头上戴的,却全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名贵首饰,她只先前机缘巧合在太夫人哪里瞧见过,听闻还是内造之物…… 怎么她的女儿就没这个福分被太夫人青眼以待?明明她才是太夫人的亲孙女! 谢氏心里难受得紧,但想到今日她的来意,又不免觉得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谢姨娘,听闻您病了?若有事找我,为何不去怡然居,在这凉亭吹风岂不是难受?” 晏安宁在她面前坐下,弯唇一笑,态度温和。 谢氏的心微定。 先前这丫头莫名其妙和昀哥儿闹脾气,牵连的珍姐儿被自己哥哥为难了许久,让她瞧着也心疼。想起这个令她们家宅不宁的人物,她如今实然是坏印象远大于好印象的,可惜昀哥儿就是个倔脾气,认定了的事不愿意改,她也没法子劝。 否则,照她的想法,定然不会让这种不贤惠的女子进她们家的门。 不过她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谢氏眸光一闪,敷衍了一句:“你姨母还怀着身子,若是过了病气,我可没法向侯爷交差。” 晏安宁哦了一声,表情感动,实则一点都不信。 谢氏若是个这么肯委屈自己为旁人着想的,她婚后那几年也不会过得那般憋屈了。 早在魏永嫣出现撕裂一切之前,她就对谢氏的自私自利难以忍受了。只是前世婚前谢氏装的只是有些贪小便宜的小毛病,待她一向热情周到,她便隐忍了。 谢氏见场面静下来,轻咳一声,还是开门见山道:“安宁啊,我待你怎么样你一向都是知晓的,如今我有些难处,不知你可愿意帮忙?” 晏安宁抬眸,笑道:“一家人哪里要说两家话,姨娘尽管开口便是。” “……我手头有些施展不开,想向你借五百两银子。” 身后的盼丹睁大了眼睛。 做长辈的向小辈借钱也就罢了,竟然一开口便是五百两银子!要知道,侯府有子嗣的姨娘的月例银子,也不过是十两白银而已。这在京城的世家大族里,还算是宽裕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