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吩咐,守在屋外。 林惊枝闭眼靠在软榻上,眼尾透着些许湿润。 “主子。”晴山咬牙走进屋内,在林惊枝身前跪下,她眼眶红得厉害。 林惊枝指尖一颤,骤然睁开眼眸:“好端端的,你跪着作何?” “主子,您是不是一直有事瞒着奴婢?”青山声音发抖。 有慌乱从林惊枝眼底闪过,她不敢去看晴山的眼睛。 晴山用衣袖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晴山和主子一同长大,主子的喜好脾性,晴山一清二楚。” “主子,您是不是也打算不要晴山了?” “可晴山除了主子,什么都没有了。” 林惊枝指尖不安地攥着衣袖,掌心有湿汗渗出,她垂眸想要否认,勉强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不要你。” 晴山膝行上前,通红一片的眼睛,祈求望向林惊枝:“主子近来许多事,都是悄悄吩咐孔妈妈去处理。” “主子是不是怕,日后会牵连到奴婢,而孔妈妈本就是郎君放在主子身边的人,就算孔妈妈因主子牵连落罪,郎君也会看在孔妈妈多年伺候的情分上,饶过孔妈妈。” 林惊枝轻咬了一下唇。 其实晴山的话,也不算全对,她之所以会把事情交给孔妈妈暗中处理,就是因为猜到孔妈妈之前恐怕是在宫中伺候的嬷嬷,身后有贵人撑腰。 就算她逃跑事发,裴砚就算再恨,也不至于会要了孔妈妈的性命。 林惊枝心里想着事,沉默很久。 眼见瞒不下去,她从怀中掏出绣帕,帮晴山擦去眼泪,把身前跪着的丫鬟颤抖着的身体搂进怀中。 “这是你的身契,和五百两银票。” 林惊枝往晴山手里塞了一份东西,用极低的声音继续道:“我若哪日突然消失,你不必惊慌,找机会离开惊仙苑,去找裴家二姑娘。” “我在漪怜姐儿那,也给你留了东西。” 晴山呼吸一滞疯狂摇头,她不敢哭出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无助看向林惊枝:“姑娘,晴山只想同姑娘一起。” “姑娘不要丢下晴山好不好。” 林惊枝苦笑一声,坚定朝晴山摇头:“路上不安全。” “我若真的在月氏安顿好,就寻机会让人接你好不好?” 林惊枝不能带晴山一起冒险,虽然白玉京对她很好,但她不确定回到月氏,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除非她确定月氏安全,她才能想办法把晴山带走。 但是她必须在裴砚恢复太子身份前离开,远远地逃出去。 主仆俩谁也没有说话,晴山压抑的哭声渐渐停了。 寂静暮色下,有冷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屋中,晴山忽然打了个寒颤,慌忙从地上站起来。 孔妈妈送完绿云回来时,晴山除了眼睛有些红肿,看不出任何不妥,孔妈妈只当晴山舍不得绿云,并没有往别处想。 惊仙苑临近新年,仆妇扫洒,四处挂起了灯笼。 裴家长房一家,回河东郡配家中太夫人,裴漪怜因为得了宫中太后娘娘的喜爱,被太后留在宫中小住,一同过年守岁。 新年前一日,林惊枝笑着给孔妈妈塞了红封,又寻了各种理由,允她去侄子家中过年。 除夕夜当日。 小厨的婆子,费尽心思做了一桌子菜,林惊枝每样尝了几口后,搁下筷子。 她和裴砚都没说话。 落雪的年夜,就显四周更加寂静无声。 晚膳后从耳房沐浴出来,林惊枝发现床榻旁放了一个红封,红封里沉甸甸的,从里面倒出一捧小金豆。 金豆雕成各种讨喜的模样,还用簪花小楷,在金豆上刻了“枝枝”二字。 和去年一样,一共二十七颗,二十七种形状。 也是她名字笔画相加,二十七画。 林惊枝起身,走到博古架前,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匣子,匣子里已经装有二十七颗形态不一的小金豆,是去年新年时裴砚送的。 除了小金豆外,还放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白玉平安扣。 是上个月她生辰当天,裴砚亲手系在她的腰上,用红绳穿着,后来被她解下顺手放到了匣子里。 除夕寒凉雪夜,裴砚独自一人端坐在外院书房的窗前,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月光薄如轻纱落在他瘦削的背脊上。 不安从他四肢百骸渗出,随着梦境变多,裴砚发现自己越发不敢面对她。 那种来自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自责与悔恨,是绞烂他心口,鲜血淋漓的切肤之痛。 直到月上中天,书房外隐约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 丫鬟青梅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主子。” “少夫人已经熟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