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既然周氏话里话外不愿,她自然也点头同意。 等年后裴砚问她时,她自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只是她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时她不愿去汴京留在河东裴氏孝顺长辈就是,可后来裴砚怎么也没去汴京。 “去汴京作何?”林惊枝压着眼中情绪,语调浅浅问。 裴砚指腹从她微潮的发尾上抚过,有片刻的沉默才缓缓道:“裴家祖训之一。” “裴世每一代,入朝为官的嫡系一脉只能有一人。” “当年祖父在世时,是祖父领着父亲步入朝堂。” “等到祖父仙逝后,父亲成了裴家之主,也扛下裴家整个家族命脉。” 林惊枝眼眸微闪:“所以夫君去汴京,是入朝?” 裴砚垂眸不语,薄烫胸膛贴在林惊枝薄瘦的背脊上。 一时间,屋内只剩两人有些压抑的呼吸声交缠。 “枝枝愿意去吗?”裴砚忽然朝她问。 林惊枝努力克制的眸色,在此刻有一瞬震荡,她白皙指尖无意识抠着衣袖上的宝相花绣纹。 “嗯。”林惊枝似笑非笑叹了口气,心底浮动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果不其然,到了第三日清晨时,林惊枝和裴砚去万福堂给病中的太夫人钟氏请安。 她婆母周氏果然压了声音,把林惊枝叫到一侧偏僻的厢房说话。 周氏连着几日照料太夫人,整个人瞧着有些精神不佳。 这一世,估计是因为二姑娘漪怜姐的缘由,周氏对林惊枝的态度好上不少。 “母亲。”林惊枝朝周氏行礼。 “不知母亲有何事找儿媳?” 周氏脸上表情僵笑一下,拉着林惊枝的手:“你与我之间不用如此客套。” “你嫡母再怎么说,也算周家庶女,我的庶妹,若你不曾嫁给裴砚,也该唤我一声姨母。” “你嫁给大哥儿也算一桩缘分,我们母女俩今日就说些体己话而已,枝姐儿不用紧张。” 林惊枝不卑不亢坐着,并没有因为周氏突如其来的亲密态度,有任何情绪变化。 周氏语调微顿,看着林惊枝道:“枝姐儿,裴砚他父亲等年后就要回汴京去。” “汴京是燕北皇都,贵人无数。” “想来以枝姐儿的性子,定是不会适应那的。” 周氏说完,垂眸抿了口茶水,就等着林惊枝的回答。 林惊枝先朝周氏笑了笑,轻轻地点了下头。 就当周氏以为有希望的时候,林惊枝淡淡嗓音道:“传言中的汴京,儿媳从未去过,自然不想去。” 周氏笑了:“好孩子,这样最好不过了。” 然后林惊枝朝周氏摇了摇头:“儿媳不知夫君会不会去汴京。” “儿媳虽然不喜汴京,可夫君去哪,媳妇定是要跟着夫君一同去哪的。” “毕竟夫君平日的生活起居,那是离不开儿媳的照料的。” 周氏一口茶水僵在喉咙内,不上不下的,她本就很是严肃的脸上,这一下显得愈发的冷厉。 “你真的想去?”周氏沉着脸问林惊枝。 林惊枝满脸无辜道:“儿媳一切听从夫君的。” 这一刻,周氏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心口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 裴砚算什么,他虽是长子,可也是庶出。 他凭什么能代替自己嫡亲的儿子,和他父亲去汴京为官。 裴氏嫡系一脉,每一代中只能有一人入朝,裴砚去了汴京,她的裴琛留在河东郡,那日后不就是废了么? 周氏心口压着一团火,若不是这是太夫人的万福堂,她必须要克制着脾性,否则早就开口训斥了。 林惊枝从侧间厢房出来,发现孔妈妈和晴山已经等候在门外。 晴山上前:“少夫人,郎君在外头等您。” 林惊枝闻言点了点头。 绕出万福堂花厅,裴砚果然负手立在门外。 他见林惊枝出来,大步朝她走去,带着薄茧的指腹,先探了探她掌心温度,蹙眉道:“怎么这般冷?” 下一刻就把她微凉的小手,拢在宽大的掌心内,自然而去牵着她手。 “回抚仙阁后,让孔妈妈给你煮一碗姜糖红枣茶,去一去寒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