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扫便越堆越多,总有扫不完的时候。没有什么无用功,扫完再扫,便是人生常态。我在此处扫地,同你在那处荡秋千没什么两样。” 这一番勘破红尘颇有出尘意味的话才真的让缪星楚有了自己在道观的认识。 她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那婆婆身边,“既然没有两样,那让我来试试吧。” 今日闲来也是无事,不如就看看这扫不完的叶是如何让人静心的。 拿着扫帚的老妇人一顿,抬起头来,深浅的皱纹微动,见她也不像是看玩笑,便将那扫帚递了过去,低声道,“莫要累着了。” 接着就换做了老夫人在廊下坐着,缪星楚慢吞吞扫着地,一来一往,莫名的,她心里的郁躁和烦闷被一点点梳理,扯不清的思绪也有了些脉络,吹着凉凉的风,万般皆静,唯有落叶声轻飘飘落入心里。 将眼前的一大片区域扫了一通,虽然落叶仍有,不过心里油然而生的满足在此刻让她欢欣,她抬头看向那老妇人,却发现她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去听到她喃喃自语,目光呆滞,干涩的唇翕动着,“没有谁是不祥的,命理之说都是骗人的,没有谁是不祥的,没有谁是不祥的……”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人听得不是很明白,忽而老妇人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扫帚转过身走着,便走还便念着刚刚一直重复的话。 缪星楚愣着,看到她远去的背影晃了神,真是好生奇怪,这便是修道吗? “夫人!你在这里呀!奴婢们都找了一圈了。”茯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快步跑来,气喘吁吁,一面拍着胸膛一面道,“夫人你可让我好找。” 见缪星楚的眼神依然落在了那老妇人远去背影的身上,茯苓有些疑惑,“夫人认识吗?” 缪星楚摇了摇头,不过早上见过一次罢了。 “我听普宁观的丫鬟说,那老妇从前是宫里的嬷嬷呢,不知犯了什么错,就被送到这来了,听说还有人看着她呢。不过纪凡走后,这普宁观上上下下乱了套,管事嬷嬷都被送走了,自然就没人看着她了。” 一边听着茯苓在她身后絮叨,缪星楚一边走回了秋千上,漫无目的地摇了摇,许是刚刚走着鞋里进了些沙子,她脱下了鞋。 脱下鞋后她有些惫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袜,“你怎么找来的?” “我跑了几圈便看……” 茯苓突然噤了声,话还没说完,就一脸震惊的模样,最后的尾音也停顿在了那一刻。 不明所以,缪星楚抬起头来,看到她惊讶的表情,蹙眉正想问一句便感受到身后的体温和清冽的雪松木质气息,还混着些许淡淡的血气。 “楚楚,你一大早你去哪了?” 裴怀度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情绪来,可缪星楚分明从中听出了些低落。 也不顾他的虚弱的样子,她别过头去,垂下眼睫,“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若不是医箱还在,我真以为你不管不顾地走了。” “我是想走,你给我机会了吗?” 裴怀度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语气低哑而深沉,“楚楚。” 被他弄得脾气都上来了,她正想摆脱他的怀抱但又怕弄到他的伤口,只好气极作罢。 裴怀度也没太得寸进尺,抱了一会便走到她身前来。她低头垂眸,显然是不想看他。 他蹲下身子来,拿起了她刚刚脱下来的鞋,将里头的沙子都抖掉了才给她穿上,“初秋风凉,你病好没几日,别着凉了。” 忽而,裴怀度的眸光一顿,森冷的眼神如雪亮刀刃,穿过层层阻碍,看到了远处站着的人。 犀利的目光仿佛将一切都荡平,让人头皮发麻,从骨髓蔓生的冰凉渐渐溢开来。 他轻轻转动着手头上的玉扳指,散落的光纹印出玉的特质,嘴角拉直。 “你为什么穿一只鞋后穿另一只要那么久?”头顶传来了缪星楚凉凉的声音,裴怀度压下眼睫,“没什么。” 接着就替她把另一只鞋给穿上了,做完这些后他站起身来。 不知为何,缪星楚察觉到了他一刻的心神不定,薄唇轻抿,同刚刚不太一样,难道是给她穿鞋委屈他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被裴怀度俯身从秋千上抱了起来,“走吧,回去用早膳。” “谁要跟你回去一道用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