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抿了一口茶,面上不太自然地看向了裴子穆,“许是你这小泼皮又胡闹了,你皇叔教训你一顿也是应该的。” 裴子穆撅起嘴,一脸愤懑不平的样子,插着腰,“皇祖母胡说,我哪里胡闹了,这几日我可是认真进学,就连谢太傅都夸我了呢,母妃还高兴着。” 他一屁股坐下来,两道眉皱着,那可以挂壶的小嘴都快朝天去了,“我怎么知道今日皇叔为什么叫我来啊,让我来了又什么话都不说,就坐着一直喝茶喝茶,我都坐不住了。” “你这……”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拆你祖母的台。 谢太后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僵硬着一张脸,指尖扎进手心,一阵生疼,气得她胸口痛。 她从慈宁宫一路飞奔都是为了谁,不就怕裴怀度对他做些什么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孙子了。 裴怀度合上眼前的奏折,走下来站在了裴子穆面前,冷淡的眼神落到了这吃好喝好的小胖墩身上,清哼了一声,像是嗤笑,暗含嘲讽。 他手拿起了桌上那叠刚刚被谢太后推远的糕点,重重的放在了裴子穆的面前,砰的一声响,把他吓了一跳。 裴子穆下意识往后退,缩了缩肩膀,怯生生的眼神看裴怀度。 “吃。”声音像是裹挟着碎冰,寒气钻进人耳朵里冻得人一颤一颤的。 虽然裴子穆喜欢吃糕点,但是也不喜欢被人这样逼着吃,还是那种似凌迟的眼刀割过来,他紧紧咬着牙吞了吞口水,抬眼去瞧裴怀度的表情,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拿起了糕点机械地咬了一口。 刚刚他一个小孩子没想那么深,什么有毒没毒他不知道。但是裴怀度现在逼他吃,他就受不了。 他蹬开腿,在地上哇哇大哭,吃着糕点一抽一噎的,眼泪哗哗地流着。 “呜呜呜呜,有毒啊,皇祖母救我!这糕点有毒。我再也不吃了呜呜呜呜” 满脸鼻涕眼泪抹在了衣服上,好不狼狈,就差没打滚了喊肚子疼了。 谢太后拉下了脸,面色铁青,已有些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怒气。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今日又是做什么?” “哀家……” 裴怀度没看她,蹲下来捏起了裴子穆的脸,冷嗖嗖的目光打在他身上,用力一捏,他就龇牙咧嘴,泪涌入泉,红着眼眶小力挣扎着。 “朕要弄死这个蠢小孩哪里需要大动作,坠河失足撞死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如这般小心,母后可是要时时注意了。” 他松开了手,站起了身,冷峻的脸上摆着几分嫌恶。 郑明恭敬地在一旁递上了白布子给他净手。 “哀家就知道你还是不肯放过你哥哥的孩子,何苦赶尽杀绝,你不知道……” “母后那头若是再有什么小动作,下一次就不是让裴子穆吃糕点这样的,你送什么,我原封不动地还给这小胖子。” 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屋内的光打在他利落流畅的下颌线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冷声让人察觉出不悦。 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她顿下了前去质问的脚步,心里疑惑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是谁借着她的名义给裴怀度送了什么。 “谁是小胖子啊呜呜呜呜,皇祖母,皇祖母我要回家呜呜呜,宫里不好玩,我要回家。”裴子穆刚刚被从被捏的厄运中缓过来又听到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这一件事哀家知道了,就不打扰你处理公务。”说罢,就吩咐苏嬷嬷领着宫女将要死要活哭着的裴子穆连拖带抱给带走。 这小孩现在脏的很,浑身抖着糕点屑,眼泪鼻涕一把抹来抹去又四下乱动,宫女们硬着头皮去小心去抱他,谢太后好说歹说才把他哄好。 厚重的大门打开,一大束光射了进来,谢太后走去。 忽听到一声,“若是朕幼时母后有这般的耐心,何至于此。” 谢太后想要转头去看,却在要关上的门缝窥见裴怀度的高大挺拔的侧身一面,随着门关上,那点衣角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