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对面囚室还有两个可怜的姑娘,我们路上遇到的,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 “可怜的姑娘?” 小程大人便凑过去,悄声跟他解释了几句。 苏御史点了点头,示意狱卒开门,待到二人站在他面前,他看清许疏楼的面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你?” “苏大人。” 其声音容貌,一如当年月下初见,苏御史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姑娘如何会在这里?” “受人之托,”许疏楼眼神里含着笑意,“既然你来了,这个傻小子就交给你了。” “好。” “什么意思?”小程大人连忙拦人,“说好的我会送你们去曲山县,就算苏大人来了,你也莫怕他,他就是看起来架子大,但其实是个好人,他也会帮你的!” “我知道,我遇见过苏大人,”许疏楼笑着看向苏御史,“只是还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你呢。” 他蓄了一点胡须,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温文儒雅,眉目温和,与少年时略带点傻气的热诚相比,多了两分清贵高华。 苏御史怔了怔,随即笑道:“我都年过而立了,许姑娘却还是美貌如昔。” 小程大人惊恐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你们认识?” “两面之缘。”苏御史望着许疏楼,当年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书生挑灯夜读,仙子长剑胜雪;考名后又见过一次,是去属地赴任的状元郎和在阳光彩虹下一笑灿然的旅者。匆匆相遇,皆是擦肩,却令人难以忘怀。 平心而论,谁能忘怀? 小程大人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扯着袖子把他拉到一边:“你别犯糊涂啊,你若跟青楼女子搅合在一起,朝里弹劾你的折子第二日就能堆满陛下案头!” 苏御史失笑:“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神吧!好啊,我说你怎么不成婚?原来是心里有惦记的人啊。” “我……” 许疏楼听到了这一句:“你没有成婚?为什么?” 苏御史声音压得极低:“大概是年少时惊鸿一瞥,遇见过太难忘的风景。” 这句话连许疏楼的耳力都没能听清,小程大人在一旁自然没能听到:“什么?” 苏御史摇了摇头:“我是说,我志不在此,就先立业、后成家吧。” “你这个年纪都做到御史中丞了还不算立业?”小程大人嘟囔着,“可千万别让我爹听到你这句话,不然我可就别想娶媳妇了。” 苏御史笑了起来:“胡说,程大人巴不得你早日成家呢。” “嗐,不说这个了,”小程大人想到了什么,兴奋道,“对了,你既然都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回京了?” “不是,”苏御史摇头,“你还是要去赴任,陛下的旨意哪能朝令夕改?程大人的意思,也是让你去磨练磨练性子也好。” 小程大人顿时痛不欲生。 在他的哀嚎声中,苏御史对许疏楼二人抬手:“姑娘,请。” 一行人离了牢狱,在城外无人处作别。 许疏楼没有提出继续停留,苏御史也没有理由挽留。 她只是笑望着他:“苏大人可看过今年的杏花了吗?” 苏御史怔了怔:“不曾。” “今年的花开得很好,”许疏楼微微一笑,“苏大人,告辞。” “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小程大人奇道,“那你们要怎么去曲山县?”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