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送来的。直到步入房间,看到那盆别出心裁的插花,程戬骤然顿住步伐,“这是谁送来的?” “是一位女士,”管家见程戬表情不对,立马解释道,“我们在接收花前,已经仔细检查过是否存在潜在威胁了,加之那位女士自称与您相识,她也有源氏家族在本社的VIP卡,所以……” “她什么时候送来的?”程戬迫不及待地打断管家的话。 “就在您回来前,大概不到5分钟。” 程戬掉头就走。 他步伐极快,说是步步生风也不为过。走着走着,他突然一扯领带,开始疾步奔跑起来。领带随着他的加速,在胸前翻飞,身后一群不明所以的随行人员也跟着狂奔起来。 冲出酒店大门时,程戬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管家有没有留意送花人是如何离开的了。若是乘车,怕是不知去向了。 “程先生!马路对面就有一个车站,那位女士刚刚是往那个方向走的。”管家体力不错,领悟力也不错,气喘吁吁地跟上来跟程戬报告,“我带您去!” “有劳。” 有人带路,程戬便有时间拿出手机联络人了,他想直接拨语音,但转念一想,日本的火车地铁里好像不能接电话—— 不管了! 程戬很久没那么莽撞了,突然打电话给久未联络的相亲对象,一点儿都不像成年以后被迫接受了一大堆绅士教育的程氏行事风格。他听着单调枯燥的铃声,直到对方无响应而自动挂断。 人山人海的车站,管家满头是汗地把买好的交通卡递给程戬,并且四处张望帮着找人,程戬身后的人步步紧跟,生怕跟丢了少爷饭碗不保。 程戬个子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视力又好,自从楼梯往下时就开始扫视在等车的人们。广播和电车进站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程戬在火车驶来的刹那,看到了远处的一道背影。他急急冲下去,赶在车门关闭前,闯进了车厢。 耳畔是陌生的语言,视线所及范围没有那道背影,程戬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手机不停震动,他丝毫不理会。电车广播声音再次响起,程戬穿越过车厢,看到了那个背对他站立,静静望着车窗外景色的女子。他按掉来电,打了句“勿扰。” “阮小姐。”程戬喘匀了气息,才走过去,小声打断了正在放空的碧泞的思绪,“好久不见!” 碧泞回首,显然很讶异,她对于眼前再次仿若从天而降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的场面——本不想打扰,送盆花就不再见的人,却突然偶遇在人潮拥挤的车厢。 “程、先生?!”碧泞咬了下唇,“好巧啊!” 程戬差点就要将“巧什么巧,都怪你没看手机”的怨怼道出口。但,他不急着自我拆穿,只是从容地换了一只握着吊环的手,这让他从与碧泞并肩的站位,变成了略微侧身,就能将她环拥的姿势。 “你要在哪里下车?” 他突然缩进了两人的距离,碧泞有些紧张,但并不排斥他仍葆有风度的靠近,她低头轻声道,“原本打算先在长谷下车,再去极乐寺附近,给表姐买份她喜欢糕点带回去。” “那现在呢?” 碧泞抬头,望着程戬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现在不想去长谷了。” 程戬追问:“长谷原本有什么可去可不去的缘由吗?” 碧泞迟疑了一下,没有隐瞒,“我朋友曾说,长谷寺里的十一面观音慈悲,我有什么烦恼心事,看到观音便就能放下。” 程戬的心倏忽被这句话触动,像是被人狠狠擂了一下,又重又精准。他看到车站广播屏上显示【长谷】字样,他毫不犹豫地攥起女孩的手腕,走出车站。程戬并没有直接与她十指相扣或是牵手,他自离开车站就变作抓着碧泞毛呢外套的衣袖,按照指示牌走向不远处的长谷寺。 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戬都没有说话。碧泞自然也不会开口,她一直默默跟着他,不挣扎也不主动,任由他带路。直到买票入内时,他才松开她。 氛围有点诡异,暧昧涌动却无人敢率先打破这份静谧。两人缓缓在寺庙中漫步,冬日的长谷寺很清净没什么游客,碧泞轻车熟路地走向观音雕像所在的主殿。程戬在她身后踏入主殿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开口:“碧泞,我便是你的心事吗?” 不等碧泞回答,程戬就仰首伸眉,对着观音像俯身一拜。礼毕,他回望身后停滞在原地满脸通红的女孩,弯唇道:“那你跟观音说,不要把我放下,好不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