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暖手,一边走向宴客厅,正要进去,忽地听见里面传出了熟悉的说话声,全是岳榕川和她的好朋友,还有祁家的一些亲戚。 尹之枝在门口踟蹰半秒,没进去,转了个弯,来到了宴客厅侧面,朝向花园的走廊阶梯那儿。 坐下来,一口口喝光杯中热水,对着雪景发呆片刻,尹之枝突然听见后方有人温柔地叫了她一声:“枝枝,你果然在这里。” 尹之枝惊异地一眨眼,回过头,看到周司羿朝她走来,在她前方蹲下,与她视线平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跟在你后面出来的,看到你不在那屋子里,就往这边走了走。”周司羿摸了摸外套口袋,摊开手,掌心躺了几颗五颜六色的糖:“刚才听到你声音都沙了。我有薄荷润喉糖,要不要来一颗?” “好哇。” 尹之枝放下杯子,搓搓手,选了一颗,飞快地剥开糖纸,送进嘴里。凉丝丝的滋味儿在舌上漾开,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冷。” “不冷又怎么叫薄荷糖?”周司羿失笑,看到她的杯子空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吧,你等着。” “嗯!” 周司羿拿起她的杯子,转身离去。尹之枝待在原位,伸直双腿,仰头坐了会儿,忽然听见,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缓慢且沉重、似乎不那么灵活的脚步声。 不是周司羿。 尹之枝心脏咯噔一跳,扭头,看见祁老太太在祁晓莉的搀扶下,来到了这片僻静的花园里。 祁老太太显然不是散步散到这里来的,因为她的视线巡视一圈,仿佛终于找到目标,冷冷地投在了她身上。 尹之枝反应过来,立刻从地上起身,喊了声“祁奶奶”。 尽管祁老太太不喜欢她,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祁老太太一声不应,只盯着尹之枝,两道苍老的目光冷厉如刀,让人生出惧意。 莫名地,那种困扰了尹之枝一整夜的不安,在这一刻,猛地袭上她心头。 半小时前,她才跟祁老太太在灵堂打过照面。但那时的感觉与现在完全不同,尹之枝觉得祁老太太现在的视线,好像想直直地扎穿她的血肉。 而她这股不祥的预感,下一秒就应验了。 忽然间,祁老太太动了,她仿佛怒极,喘了口气,再无法压抑自己,大步上前,高高地挥舞起手中的黄杨木拐杖,朝尹之枝狠狠抽来,厉声道:“你这杀人凶手的后代,怎么有脸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的!” 谁也没想到祁老太太会突然发难。拐杖打下来那一瞬,尹之枝瞳孔颤缩,条件反射地抬手抱住自己的头。这下杖击,最终擦过她的额头和颧骨,重重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眩晕与闷痛刺激着神经,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额角和颧骨火辣辣地疼。尹之枝捂住太阳穴,天旋地转,努力站稳,却还是无法自控地退后了一步,肩膀撞上廊旁的窗户,也带倒了旁边的装饰花瓶。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撕裂了雪中空荡荡的走廊的宁静。 那头,拐杖再度落下。 “——枝枝!” 有人飞扑上来,抓住了这根拐杖,不让它继续打下来。尹之枝晕乎乎地抬头,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在极度的震惊与浑噩间,被搂入了一个怀抱里。 周司羿蹲在地上,焦急地捧起尹之枝的头,她的颧骨都被打红了一片,那惊恐而无助的表情,让他的心脏痛得都揪了起来。用手轻轻一揩她的脸,她就疼得抖了抖。周司羿收回手,凌厉的目光射向祁老太太和祁晓莉二人,无法再保持在长辈前的涵养,难掩怒气:“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祁老太太挥出两杖,就被拦下了。仿佛气急了,她脸色发青,握紧拐杖,一直在粗声喘息,怒目直瞪二人。 嫁人之前,祁老太太也是出身大家族的小姐,知书达理,自然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由此也能反推,若非真的怒火攻心,烧断理智,她绝对不会在别人的丧礼上,失控至此。 这阵不同寻常的冲突声,把旁边宴客厅里的人都惊动了。大家纷纷冲出走廊,里头既有岳榕川,也有祁贞弟弟一家三口,更有许多来自其它家族的人。 看到此情此景,众人齐齐大吃一惊。 “哎哟,怎么了这是?” “有话好好说,老太太,别动手啊!” “快!快去叫人来啊!”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