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套衣服给你。” 果然,那里已经搭着一条礼服裙子了。尹之枝认出来,那是她去年订做的长裙,款式有些保守,但肯定不会再有不合身的困扰了。椅子下方,还放了一双平底鞋。 尹之枝揉了揉眼,看向窗外,天完全黑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快开宴了。来,别揉眼睛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知道了。”尹之枝被朱姨按住了手,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朱姨,你刚才出去了那么久,是去买东西吗?” 朱姨愣了愣,含糊地嗯了声,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你自己换衣服吧。朱姨还得下去工作。” 等朱姨走了,尹之枝赶紧换上新裙子。这一次,从胸围到腰身的松紧度,果然都无比合适。 既然是及地长裙,穿平底鞋也无所谓了。 虽然被过度摩擦的脚趾依然火辣辣的,但穿着平底鞋走路,还是轻松多了。 二楼的长廊黑漆漆的,楼下也静得落针可闻。人们大概都转移到宴会厅那边去了。 尹之枝有些心急,加快了脚步。不过,因为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完美地吸收了脚步声,她走得再快,也跟猫儿一样无声。 即将踏下楼梯的时候,尹之枝耳朵一尖,忽然听见了两个陌生的说话声。 “嚯,那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就是说啊!都和岳家各走各路了,还死皮赖脸地回来给老太太祝寿。” “还不是因为没人知道她姨妈就是当年绑架少爷和小姐的真凶嘛。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她肯定没脸回来。” “岂止没脸,在圈子里也肯定混不下去了吧。” …… 尹之枝顿住了,下意识地往暗处退了一步,默默背靠着围墙。 果然,现实的一切,都按照原文剧情在推进。 就是没想到,她这个当事人,还能亲耳听到和自己有关的墙根。 其实,比这些话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听过。 那是在她十一岁时发生的事儿。 尹之枝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农历新年又来得特别早。别墅里的佣人司机大多都放春假回家了。只留下了几名保镖,还有专门照顾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岑姨,以及两名负责做饭清扫的佣人在家里。 偏偏,就是在这期间的一个冬夜,尹之枝迎来了月经初潮。 半夜腹痛醒来,她发现自己满裤子都是血,连床单都弄脏了。 宋媛还在生的时候,她才八岁。故而,宋媛没有特意教过她相关知识。不过,在同校女生的影响下,尹之枝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但她也听那些女生说,她们第一次来月经,内裤上只有很小一块血迹。 而她居然流了那么多血……尹之枝那时候的头脑一片空白,脑瓜子想不明白,又羞耻又害怕又慌张,还觉得自己惹了大麻烦,抽抽噎噎地推开房门,跑出去了。 那会儿正是凌晨一点多,夜色寂寥。岳诚华不在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早已休息。岳嘉绪的房门下倒是透出了微弱的光。除此以外,尹之枝还有别的选择,就是下一楼去找佣人。 但小孩子大概天生就能识别出谁才是可靠的。楼下那些佣人盯她的目光,总让她有些说不清缘由的不舒服。 于是,她遵从本能地跑去找岳嘉绪求救了。 那时,她和岳嘉绪的关系还不那么亲近。岳嘉绪对她的管束,也远远没有日后那么严格。因此尹之枝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年十八岁的岳嘉绪从床上坐起来,一打开台灯,看见她睡裤上的血时,那错愕又僵硬的脸色。 好在,岳嘉绪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先是安抚了她几句,保证她没得绝症,不会失血死掉。随后,岳嘉绪像驱赶小猫小狗一样,让她进了浴室,自己出去一趟又回来,给她带来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还问佣人要了卫生巾,并吩咐人去收拾了她房间里的床单。第二天,还给她简单地说了说生理常识。 但这件事的余波,并没有那么快消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