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是过了很久,久到人群都散了,连原本的葬礼会场都已经换成祭奠一个八十岁中风过世的老荣民。 「其他人呢?」伊依抬起头,眼睛红肿着,声音里却已经没了哭腔。 「走了。」徐默回答,他毛衣的胸口部分湿到像是刚经歷了一场洪患。 伊依想了想,好像在半梦半醒间有依稀听到老k说他要先走了。 她看着殯仪馆周边的偏僻荒凉「那我们要怎么回去?」 「叫计程车。」徐默语气冷静,打开手机,拨了号码。 没想到计程车还挺快,一抹过于艷丽的鲜黄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徐默敲了敲车窗,司机大叔摇下窗来「请问一下,到台北载不载?」 「载是载啦,但那很贵的知不知道啊小伙子?」 「我会付钱。」徐默非常淡定,拉开车门让伊依上车。 「记得系安全带。」徐默横过身子,帮伊依把安全带戏好。 伊依看着眼前的徐默,忽然有种超现实的感觉,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争吵、没有失去,他们都还是那阳光下、青草边的少年,乾净美好得像是不曾被现实狠狠伤害。 「你为什么还过来找我?」 徐默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前面的司机「等一下麻烦停在西门町、武昌街那里?」 「好的咧。」司机重新设定手机导航。 「去那里干什么?」伊依问,徐默跟自己家都不是在那附近啊。 「那家破破烂烂的冰店不就是在那里吗?」 「冰店?哦,你说那个扑克脸阿伯的店吗?」 「嗯,我之前经过的时候发现它冬天其实也有营业,只不过改卖汤圆而已。」 「欸是吗?」伊依有点惊讶,不过她终究还是没丢了她的辩论社本能「等等,你刚刚说哪家店破破烂烂来着?」 「呃……」徐默沉默了几秒鐘,再度跟司机搭起话来了「你知道武昌街怎么开吗?那个前面十字路口要右转……」 伊依看着这样的徐默不禁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得像在冷空气里剔透的阳光。 那是一种安稳的感觉,无与伦比的踏实。 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最漂亮的人死在了最漂亮的年华,而那绝好的世界已然倾倒。 但徐默还是在这里,陪着她。 只要她回头,徐默就在。 此时阳光洒落在伊依手腕上那隻蜜桃色的手錶,折射出玫瑰色的光芒,是最灿烂的祝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