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然一夜无眠,在黑暗中瑟缩着也没能再等到冯远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她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恍恍惚惚,时间化作了漫长的煎熬烹制着她揪紧的内心,每时每刻,她都在懊悔与怨恨中度过,她后悔告诉冯远这一切,更怨恨自己的存在。 直到第叁天,她等来了敲门声,等她凌乱的头发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来人并不是冯远,而是两个身穿制服的人。 “你是孟依然吧。”来人问道。 “是我……你们是……?”她无措的回答。 “是你就行,跟我们走一趟吧。”来人毫无表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紧张的立马把头缩回屋里表示拒绝,冯远没回来,谁来她也不会跟着走,但是接下来来人又说了一句话:“我们带你去见见冯远。” 她从未想过,只不过两天时间,她就会和冯远天人永隔,她也根本无法相信,冯远会如此轻松的死去。 在冯远出门的时候,她更无法预想到,当她再次见到冯远的时候,是在冰冷的停尸房里,冯远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张狭小的铁板床上,身上盖着一袭白布,脸上没有了出门时的怒火冲天,因为他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就像他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此刻停止了走动,永远定格在了他离去时的时刻,不知道最先停下来的到底是他的脉搏还是手表的指针。 他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孟依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被大石头猛地撞击了一下,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瞳孔因为恐惧可不可置信而猛地放大,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眼前就是最不现实的噩梦,一阵绝望的头晕目眩。 在那一刻她竟然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了下来,时间,呼吸,心跳,语言,声音,她什么动作都没有,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大脑喧嚣着无法接受的否定,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她闭上眼睛猛地摇摇头,可睁开眼依旧是冯远一动不动的尸体。 她的灵魂仿佛在那一刻飘到很远的地方,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不停的寻找着冯远,渴求一丝将他拉回现实的可能。 但是都是徒劳的。 直到终于恢复一点现实后,她的整个人不受控的扑上前去,扑在冯远的身上,拼命的摇晃着冯远的身子,极度虚弱的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是怎么死的!不可能!!!” 度过噩耗最初带来的呆滞后,她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叫,像极了一个疯子。 他是自杀,昨天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这是两个身穿制服的人说的,说的时候满脸麻木不耐烦,对她的咆哮置若罔闻,甚至表情充满了不屑的轻蔑。 听到声音的她继而转过身来,扑到两人身上,开始疯狂的捶打:“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杀了他!你们要偿命!你们还我冯远!!” 而回应她的是更加冰冷的斥责:“我警告你,你这是在袭警!” 孟依然绝对不会相信冯远是自杀的,他怒气冲冲的跑出门外是去为自己讨说法的,怎么可能又从城北走到城南义无反顾的跳进那条大河里,连一声交代都没有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会,他更不可能做。 哪怕真的有人要为这件事去死,那死的也该是自己,不该是冯远啊。 再度扑在冯远身上的孟依然摸索着冰冷的身体哭的泣不成声,她开始拼命捶打冯远的身体,试图用疼痛再唤醒这个沉睡的爱人,可是除了梆梆的声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大声呼喊着冯远的名字,拉扯着他的衣服,脸上挂满了泪水,无意间,她看到在冯远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褐色的勒痕。 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可以让冯远活过来的线索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