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惊人之事、下作手段,传到民间后蔓延的速度简直飞快。北狄和晋王毫无疑问引起了众怒。 北狄明明是战场输了来求和,送来和亲的公主却是为了谋害容昭的毒人;晋王明明是大启的皇子亲王,享受着大启百姓的税赋,却和北狄狼狈为奸、残害手足。要不是容昭有福星保佑,让晋王的手下莫名出了岔子、自食其果,容昭作为对抗北狄的支柱,万一真的被害死,往后晋王怕不是要把他们大启人的土地亲朋都卖给北狄了! 百姓们实在忍不住群情激愤,差点自发砸了晋王府和北狄使团住的驿馆。 如此情势之下,容昭雷霆手段将晋王一派之人尽去,朝臣和永宣帝也无人能出声反对。 之前誉王和蒋相一派倒台尚还余波未绝,如今依附晋王的人也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为保朝政运行顺畅,容昭干脆地提拔了不少缺乏背景的年轻官员上来,永宣帝和仅剩的那些老臣们也都默认下来。 所幸这些人大都是能干实事的,面对此时的忙乱境地也顺利应对了过来。 晋王不如蒋家步步为营、树大根深,各种罪证查起来更快。直到相关人员都被一一定罪发落,晋王还在苦苦地求着人要解药。 晋王中的那毒本身确实是有解药的,北狄人也知道方子。但事发那天,北狄使团被抓捕时一片兵荒马乱,别的东西没少,偏偏将那仅有的解药给弄丢了。而若要临时再做,因那毒乃是混合了毒人身上复杂的奇毒,这解药自然十分复杂,还需要一些北狄独有的药材,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 晋王被各路太医轮番诊治,喝了一些不那么对症的解毒汤,倒是没有两日后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但也只是勉强吊着命,痛得只能躺在床上,哀痛呻|吟地念叨着求永宣帝、求容昭找解药来救命,也不知对他到底是好事还是折磨。 不过眼看着容昭已经毫不留情将那些人都处理了,晋王却还迟迟没凑到解药,只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永宣帝还是忍不住再次找了容昭说情。 “朕已经下令将容旸贬为庶人,终身看守皇陵了。你既不喜欢他,干脆替他凑一副解药,将人早些打发走算了。”永宣帝叹着气道:“毕竟是你的血亲兄弟,总不能让人就那样受罪下去,就当是给你和你的王妃积德。” 容昭听得讽刺,忍不住反问道:“勾结北狄、通敌叛国原来是贬为庶人就够了的罪行?” “孤又没要他的命,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若是还要救他,只怕不是积德,倒要被在战场上被北狄人杀死的大启将士的冤魂索命了。” “……哪里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永宣帝僵着一张脸,到底是没法直接说自己这个皇帝的儿子,命就是比那些普通的百姓军士要金贵。 他不说,容昭却是冷冷开口道:“上一桩勾连北狄的案子,皇上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判的?” 永宣帝闻言一怔,旋即心头忍不住跳了跳。 上一桩案子……那不就是容昭外祖靖国公的事?那事他也知道有些蹊跷,但确实也有足够的罪证,早已盖棺定论多年。他不过是按律法判的,顶多是没有刻意维护靖国公这个岳家罢了。容昭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是想干什么? 永宣帝沉了沉神,盯着容昭问道:“跟上一桩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意思?” 容昭阴鸷黑沉的眸子盯着永宣帝停顿了片刻,见对方到底还是不自觉避开了视线,眼中划过一丝心虚,这才扯了扯嘴角,讽笑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皇上,别忘了通敌叛国是该诛九族的。容旸是投了个好胎,皇家九族不用给他陪葬,皇上甚至还为他找医中圣手、珍贵药材续命,难道这还不够仁至义尽?” “当初靖国公之事,远不如容旸这般证据确凿、罄竹难书。即便不是儿子,那也是岳家,可是未见皇上对其有半分这样的情面。” “容旸几次三番想要害翎儿和孤的命,孤没将他千刀万剐,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莫非皇上还要孤为这么一个叛徒,去低三下四向北狄人求药不成?”容昭居高临下地垂眼瞥着永宣帝,毫不留情地冷嘲道:“便是皇上丢得起这个人,大启也丢不起!” 永宣帝被说得脸色一阵青白,到底再开不了口,憋气地挥手将容昭赶走了。 容昭虽一贯对他态度不如何恭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