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止步在他身后,望着健硕的后背,忍着笑意回身离开。 玉晏天略有烦躁,从浴桶出来。残余水烟上?涌,遮不住他眸中的惆怅。 他更上?金盏色寝衣,眉宇不展去往床榻。 骤然间?他怔在床榻前,天青色幔帐被人放下。 他立时明了,女皇或许回殿午枕小息。 他犹犹豫豫,竟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踌躇再三掀开幔帐,床榻上?果然躺着曼妙身姿。 她眼眸微闭,不施粉黛,雪肌桃腮,雍容华贵。 玉晏天轻轻握住腕白肌红的玉手,那朱唇更是艳润诱人。 玉晏天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床沿,脉脉无言痴痴凝着她的睡颜。 原本只是装睡的南宫盛蓉,眯着眼缝偷窥向玉晏天。 望见直挺的鼻峰,似有折腰忧郁。一眨不眨的睫羽,更有诉不尽的哀愁。 她心尖一颤,触动心弦发软。 方?才偷听?玉晏天二人言语,得知其误以为自己厌烦于他。 本是开怀自得,可?此刻后知后觉。 玉晏天与她不同,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自幼便是众星捧月,更何况父母安康健在。 而玉晏天自幼孤苦,受尽苦难,眼下只怕是患得患失的愁结百肠。 心随身动,她半起眼眸装作睡眼稀松,娇软唤道?:“晏天哥哥,我冷。”抬起纤纤玉手,拽住玉晏天手腕,借力想?要起身相抱。 玉晏天游神?在外,措手不及被她一使劲,整个人俯倒压在她身上?。 玉晏天启齿想?要言语,她却霸道?覆上?娇唇堵住他的气?息。 他浑浑噩噩,感受香软纠缠。 恍然间?,她陡然停歇,喘息蛮横道?:“玉晏天,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 玉晏天闻着她并未称“朕”,此刻他与她不是君臣。 他心急如焚道?:“没有,我绝没有半分?厌烦。” 瞧着她星眸微嗔,满脸不信怒道?:“还说没有,那方?才为何与块木头似的?” 玉晏天思?及近来她的冷淡,隐忍的忧愁,化为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明明是你烦了,腻了。” 南宫盛蓉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委屈巴巴道?:“你胡说,我哪有,明明便是你,故意避着我。自打裴啸凌回京,你便寻这种理由,不是宿在偏殿,x?便是待我入睡方?回寝殿。” 玉晏天后知后觉顿悟,原来她的不耐烦怨气?源于此。 他揽住楚腰,略有歉意道?:“那个,太上?皇盯得紧,何况不是,还有景儿在呢!” “父皇,又与你说什么了?”她这才明了,夜夜玉晏天的刻意回避。 玉晏天埋首在她肩头,情动低语道?:“太上?皇说,绝不可?误了早朝,我不愿你辛苦,只能独自隐忍。” 他寻到娇软樱唇,坏笑道?:“莫非女皇,想?要及时行乐不成?” 彼此再无压制的情潮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殿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殿内,暖帐浮动泄出春色撩人。 冬去春来,交替不休,四年后,又逢桃花开。 皇宫,墨韵堂。 院中那株桃花树,围着几个孩童。 一个粉衫女童,与一个青衫男童,互相攀比向树上?爬去。 树下,还有一位粉雕玉琢的红衫女童,鼓掌起哄道?:“宁姐姐,好?棒!” 青衫男童唇红齿白,眼神?锐利又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持重。 他率先攀到树顶,折下最高处的桃花枝。居高临下俯视,仍在努力爬树的女童,不可?一世道?:“魏青宁,你输了。” 粉衫女童倔强不服输道?:“你比我大,又是男子,赢了亦是胜之不武。” 女童有些力气?不足,脚上?踏着的树枝不堪重负折断。 她惊恐向下坠落,闭眼尖叫。 树下的女童,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千钧一发之时,青衫浮动有人闪过?而来,将女童稳稳当当接在怀里。 随之而来的嘈杂脚步声,只听?有人训斥道?:“魏青宁,你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稳重……” “好?了,子良,人没事?,宁儿也吓到了。”说话?的正是玉晏天,他的声色温润,带着几分?宠溺。 那个唤魏青宁的女童,抬头望着救了自己的俊美男子,咧嘴笑道?:“齐叔父,好?。” 魏子良一身褐色襴衫,抱起红衫女童安抚,不依不饶训道?:“宁儿,父亲罚你,今日抄写十遍三字经。” 红衫女童是姜栋的长女,姜语柔。 玉晏天将魏青宁放下,抬头望向树杆最高处的男童,略有严肃道?:“景儿,还不快下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