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到府门前,马车帘刚撩开,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大男子一把从马车上一把搂了下来,抱入怀中。 云苏乖乖喊了一声:“阿爹!” 小姑娘声音甜丝丝的,纤软腰肢已经有了几分少女雏形初现的勾人。旁边的女子拿手掐了男子一把,云蔚这才将小女儿恋恋不舍地放下来。 自女儿八岁以后,在礼法中,便男女有别了,哪怕是亲生的父女兄妹,也应当注意了。偏偏夫妻两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云蔚宝贝得紧,常常是将礼法这东西当笑话看。 可是现在是在外边,不管怎么说,也得小心着。 青琳看着女儿一日日清瘦而露出柔美弧度的小脸,虽然知道不过是褪去了婴儿肥,但也还是不免心疼地道:“苏苏又瘦了。” 话音刚落,后边一辆马车里便也传来一道低低的青年声音:“阿姐。” 紧接着,一道金黄色身影自马车上缓步下来。 皇帝是幼年登基,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云苏的母亲今年二十八岁,先帝和先皇后是走得早的,皇帝刚登基时民心不稳,权臣奸臣比比皆是,姐弟俩人相依为命,那时是寸步难移。 好在云苏的父亲那时是先帝留下来的辅国大臣,手握重兵,又是坚定的保皇派。在云蔚的帮助下,姐弟俩才慢慢收回实权,掌握朝堂大势。 到青琳十六岁,就出嫁嫁给了大自己八岁的云蔚,一年后生下唯一的女儿云苏,就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 此时云蔚带着妻子和身后的仆人向帝王行礼,皇帝上前扶起自己阿姐,望着十几年过去却越发娇艳的妇人,帝王眼里有一丝难以发觉的黯然。 “阿姐。”皇帝又喊了一声。 青琳起身,没有发觉,只浅浅笑道:“子玄,苏苏这两个月麻烦你了。” 皇帝“嗯”了一声,道:“苏苏很乖。” 小侄女生得可爱漂亮,平日里也乖巧得很,自己会乖乖坐着习书练字,根本不需要人去费心照顾的。 哪怕她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他也忍不住欢喜和喜爱呢。 皇帝脸上笑容依旧是童年时对阿姐的依赖和信赖,他笑道:“阿姐不请子玄进去坐一坐吗?” 许久不见她了,自从阿姐为人妻,为人母后,她便……再也不像从前一般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了。 云蔚也是个心大的,听见皇帝这话,大笑了两声,然后便豪迈拍了拍皇帝肩膀:“来来来,我们进去谈!” 接着,他便一手牵起女儿,一手搂过妻子,然后大跨步往府里走去。 云苏还有点懵,被云蔚拉着往府里走的时候,她回了头,小魔气还在车边站着,低着头,背却挺得笔直,只默默地一言不发。 她叹了一口气连忙又招了招手,叫煮酒先帮小魔气置办一间屋子出来然后洗个澡,吃些东西,等晚间她便去瞧他。 青琳是个心细的,方才便注意到女儿马车便跟了个高瘦狼狈的少年奴隶,问云苏道:“苏苏怎么带了人回来?” 小姑娘撒娇说是在路上捡的瞧着可怜,便带了回来,想着放在身边照顾。 将军府偌大一个府邸,而且骏马良多,刚才在车上云苏便问清楚了,小魔气这回是个马奴,于是便央求阿娘让他在府中留下来。 留下来,才好勾搭的嘛。 青琳向来抵不住女儿说软话,况且也的确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将军府多一个奴才少一个奴才,不过是一张吃饭的嘴罢了,所以也就很快同意了。 宋逆看着小姑娘被母亲拉着走远,慢慢低了头,就在这时,方才送他上马车的那名丫鬟就又走了过来,对他道:“跟我来吧,郡主让你在府中留下现在先去拾掇拾掇,郡主晚些可来看你。” 少年眼睛顿时便微微有了些光亮。 ——她……还没有忘记他?还会来看他吗? 刚才还因为她的忽视而几乎要骤停的心脏顿时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要来看他的。 宋逆向煮酒道了谢,然后便跟着她下去洗漱。 脱下早已破烂的脏污麻衣,少年身上伤口数不胜数,好了的,没好的,亦或者正好一半的,林林总总看上去有些叫人心惊胆战。 污泥和汗血一点点被清洗干净,这澡直换了三桶水,才堪堪洗出个人样来。 他再穿上府中奴仆的衣物,收拾好了,走出浴房。 唯有那条绿色丝帕,他只小心地搓干净了弄脏的小角,生怕这水会洗没了那上头的清甜香味。 他藏好,心里升腾起隐秘而恶劣的欢喜。 云苏在前厅用了饭,皇帝很晚才走,小姑娘等不及,吃完便说要回院子里玩儿,然后就跑回来了。 宋逆已经端端正正跪在了自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