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带在身上;想到他在音乐节上做了错事又坐立难安的模样。其实他不是那种野蛮的人,否则就不会乖乖坐在那儿让她捆住手腕。他也懂得分寸,如果道歉信再多一封,也许她就会觉得厌烦了,但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安静的空气阻隔不了周遭任何声响,夜色垂下来,就像要流淌到她身前。长桥另一端是往日里热闹的街道,通向一座新翻修的图书馆,因迎接春节而挂上树木的灯饰模糊地亮着,犹如一朵朵火红的结。走着走着,她站在原地,凝望伸向遥远处的深色河水。或许,符黎必须承认她也有错。倘若想避免一些事情发生,就早该断然拒绝,而不是想要把他们摘到篮子里。她的撷取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所以她停下了,临近桥头,静静望着底下那条河。巨大的高低落差让她心生恐惧,正当那时,侧前方飘来一阵琴音,仿佛低声诉说着什么,将她的意识轻柔托举起来。 符黎猛然扬起视线,看见河畔那道人影。四周太过寂静,所以弦乐能飘得很远,一直递到她耳边。那声音既不高昂也不低沉,显然是一把中提琴;桥上唯一的听众慢慢抬起手,指尖与那影子持平,尝试把他握在掌心。忽然,她决定走下长桥,沿着阶梯一层层下去,穿过旁边的小公园跑向河堤。那缕旋律好像也在寻找她,越过枯萎的树影和草坪指明方向。此时此刻她想去看看,看河,看月亮,看无迹可寻的星星,不管那儿有什么,她只是想去看看。 公园里没有一盏灯起作用,拨开荆棘似的无光的黑夜,他背对河水站在那里,肩上架着提琴,端正地闭紧眼睛。她轻轻笑了,早在一年以前她就能远远地一眼认出他,何况现在周边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在河边相遇,但已经明白生活就是一桩桩巧合拼凑而成,于是,她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脚步声,等他什么时候睁开眼。他的手指冻得发红,按在弦上的动作稍显僵硬,睫毛安分地垂下来,嘴唇微微张开。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鼻梁上的那颗浅痣,他的呼吸,他唇上时刻湿润柔软的感觉。一阵刺骨的风慌忙掠过,让她的长发飘起,也扰乱他的琴音。但很快旋律就不再滞涩,直到一曲结束之前,它都会虔诚地在他手中奏响。 过一会儿,叶予扬缓缓放下琴,没想到她就在面前,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目不转睛地予以注视。风和音乐都消失了,他怔怔对上她的双眸,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梦里也会觉得冷吗?” 符黎反问,眼中流露笑意。时隔近两月,漫长的单方面的沉默后,他们终于又能再次交谈。 小叶摇了摇头,把发梢都甩起来。气温趋于零度,他险些弄掉了琴弓,接着险些弄掉自己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来练琴……”他嘴边呵出白雾,随即立刻因为心虚而改口,“其实是想来碰见你……” 也许没人能解释这种冲动行为,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为什么非得在寒冻的夜晚跑到她家附近的河边拉琴。他想过大概有一丝可能性让自己遇见她,但微乎其微,所以事实上他要做的是发泄,将悔恨的眼泪冻成冰,借着琴声投进水里。如果这么倾诉,一定又会被觉得很幼稚吧。 “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该……”他亲口说出反复用各种方式落在信上的东西,“我错了,以后会听话的,你可以原谅……” 他目光恍惚,甚至没有勇气完成问句的尾巴。那里不仅有歉意,还有承诺,符黎轻叹一声,又笑道:“什么话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