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段天边嗓子都快喊哑了。 她胸口起伏,仰面挫败地倒在床上狠狠捶了下床垫,严重怀疑这屋子是他妈加了什么隔音装置,无论弄出多大的声响,外面的人都跟死了似的听不到,可她先前分明隐约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是错觉吗? 段天边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复古钟摆。 十点多了。 距离她从宴会离开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傅子琛再怎么跟别人寒暄,也肯定发现她不见了,说不定已经和栾家发生了正面冲突。 一想到傅子琛离开前回头望她的那一眼,想到十七离开房间前说的那些话,段天边就觉得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她不确定十七是真有那种想法,还是只是吓唬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来时经过的路。 栾家虽然大得像庄园,但位置太过偏僻,周围根本没有其他建筑设施,天然被一片树林隔绝了,如果要出去,首先就要开车经过那片林子,偏偏他们的车钥匙当时直接给了那个管家。 来时她连路灯都没有看见一盏,但凡对方在车上动点手脚…… 床单被她捏得发皱,段天边披着被子猛地坐起身,一抬手,那根被焊死在墙上的细长铁链立刻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她身上的长裙早在先前的挣扎中扯破,松松垮垮地落在腰间,大片光洁的肌肤暴露在昏沉的光线下,暧昧至极,肌肤的主人却根本没有心情在意。 她神色郁郁地盯着自己腕上的手铐。 这种链铐在他们警局其实很常见,换做平时想挣脱也不难,铁丝、锡纸,甚至一张崭新的纸币都能试着打开,哪怕没有工具,忍一忍,咬牙把大拇指掰脱臼也照样能出来。 但问题是就算打开了手铐,没有大门密码,她仍旧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没办法离开这座该死的宅子。 真累。 段天边消沉地闭了闭眼,就没见过有谁能把分手闹成这样的。 她不再折腾叫喊,周遭便显得越发安静,钟摆每一秒的拨动都尤为清晰,每一下都像是在无声催促。 外面的电子锁大门却在此时忽然传来正在开门的声响…… 十七进来时,房间里依旧只开着一盏夜灯,昏暗寂静。 西装外套早在进门时就已经脱下,被他随意地搭在胳膊上,一抬眼,便见段天边半拢着被子,靠坐在床头。那条银色的锁链从被子里延伸出来,钉死在墙面,就这么晃晃荡荡,轻易地囚住了她的自由。 双方都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停住了动作,没有开口。 他们如今的关系就像这般,昏暗中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走近了觉得自己面目太过狰狞,离得远了,又怕对方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脸怎么了?” 段天边目光定定地望向他,这么问道。 她一说话,凝滞的时间都仿佛猛地流动起来,十七像是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有伤,抬手碰了碰。 “……被人打了。” 话说出了口,气氛霎时变得缓和些。 十七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很丢脸,也没像离开前那样,故意说些恶劣的狠话激段天边发怒,只撇了下嘴,看着段天边慢吞吞道:“有点疼。” 他声音放得低,便有了示弱讨好的意味。 以前他每回喊痛,说不舒服,装不高兴,处心积虑也只是些想让段天边在意他的手段罢了,可段天边回回看透,却又次次上钩,花时间费心思地去哄,用爱把他捧到高高的云端,得意忘形到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记了。 如今十七不再是苏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