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视线全部都朝着这个角落射了过来。 那个叫傅子琛的就站在人群边缘,穿了身比照片上还要碍眼的鸦青色正装,阶梯处明暗交杂的灯光落在他半张脸上,面目却依旧模糊,反应慢半拍似的望向这边。 明明看上去很普通,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头儿,头儿……” 见十七站在那儿不动,跟过来的张豹忍不住伸着脖子,压着嗓音提醒道:“头儿,栾老爷子叫您呢。” 十七闻言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张豹脖子一凉,立马识相地缩回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懂事绝不多嘴”的样子。 十七停了两秒才慢吞吞抬手,把先前被段天边扯开两颗扣子的衬衣扣好,堪堪盖住锁骨上暧昧的抓痕,又微低下头,单手将方才在更衣室挑了许久的腕表戴上,眼睑低垂,萧肃挺拔地站着,配上那张英隽却无端显出几分冷意的脸,整个人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不像是去认亲戚,倒像是去见情敌。 用余光偷偷往那边瞥的张豹,脸上露出一点无知和茫然:……不是,这场合原来这么重要的吗? 哪怕是当初处理李青那件事,那么多有异心的在外面虎视眈眈,也没见他穿得这样讲究过,仿佛一定要把谁比下去似的,甚至抬手摸了下脸。 “印子明显吗?” 张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脸上那个耳光印,瞄一眼,尴尬地挠挠鼻子,“咳,挺明显的。” 何止明显! 那么鲜红的一个巴掌印,五根手指秀气又清晰,就差没昭告天下他上台前被女人甩耳光了!虽然是嫂子甩的,但被这么多人看见,他们头儿多没面儿啊,万一……万一下面真有他们头儿的情敌呢! 张豹还在那纠结,忧心忡忡地看过去时,却惊愕地发现他们头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弯着唇,微微笑了。 像是总算找到一点只属于自己的筹码,又像是恶犬终于把自己最心爱的主人叼回了家。 张豹觉得瘆得慌,硬着头皮喊道:“……头儿?” 十七没理他,低笑着扯了扯领带,随后就顶着这么张被“家暴”过的脸,堂而皇之地走上台了。 …… 迟迟没等到栾老爷子口中的人出现,宾客们从最开始的寂静慢慢也议论起来,神色各异,甚至还有怀疑老人家年纪大了发癔症的。 栾言庭不知道是耳背还是真淡定,稳如泰山,反倒是旁边充当主持人的栾鸣隐约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巴不得他捡回来的便宜哥哥越不识抬举越好,最好是今天就惹爷爷生气被赶出去,栾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眼见客人们越来越不耐,栾鸣面上装得一副抱歉的样子,心里却满意的很,刚想说几句圆场的话,顺带阴阳一下给他们栾家丢脸的不肖子孙,余光忽地被一片阴影遮住。 栾鸣本身就是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