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敏说完,太保主薄刘谣跟着向前一步,凛然奏道:“回禀陛下,三公大臣罹难于小人之手,臣等冒死一谏,《论语·八佾》中尝及音乐,臣以为一曲音乐,一音杂,则众音皆乱。一小人进,则众君子皆废。犹蒙圣上眷注,而假窃威福,蒙蔽圣聪,擅行私意,为害尤大。请求陛下诛灭奸臣,以平民愤。” 皇上作若有所思状:“哦,依爱卿之言,朝廷之上谁是奸臣?” 乐昶走至殿前,双手把奏章呈了上去,顺便接过话来:“回禀陛下,容晦就是奸臣。容晦出身低贱,在为帐下督时,曾办事不力,遭到当初为司空的庾涣的斥责,从此被撤职了,为报私仇,容晦攀附权贵,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终于成为了达官贵人,等到收捕庾涣的时候,他也在内,庾涣按原旨,本当革职,他知道楚王与庾涣有嫌隙,就教唆楚王矫诏报私仇,使其一门九人都无法幸免于难。如今太保尸骨未寒,容晦仍立于朝廷之上,致使庾氏蒙冤受辱,简直欺人太甚,真是天理难容!” 这时候,在一众大臣窃窃私语时,庞秀站了出来,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呵呵,乐大人把话说得太过了吧,御前击鼓,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更何况庾家嫡孙女今日奏《渔阳三挝》,是要效仿祢衡骂曹,讽刺当今圣上吗?” 眼看辩论越来越激烈,庾敏狠下心,再次站了出来,冷静说道:“回禀陛下,容都督擅自调动禁军,又矫诏歪曲圣意,私夺兵符,只为追杀太保一家,早已触犯军法,罪不容诛。” 说罢,卫霁也跟着说道:“陛下,听闻容都督能得此高位,少不了赵王帮助,据乐大人所言,容晦行凶当晚不听朝廷大臣的劝阻,擅自带走庾氏子孙的首级,能有如此胆识,真是可见一斑啊,况且,楚王与容晦素不相识,那么容晦的背后,自是有他人的指使,请皇上明鉴,将容晦交付廷尉,严加审讯,查出那背后指使之人,至于罪臣容晦本人,按律当夷三族。” 容晦听了气急攻心,有些面红耳赤,他不顾朝廷的礼仪,忍不住破口大骂:“卫霁,你血口喷人,你与庾家有裙带关系,当然会为庾涣说话。”说完,他又可怜兮兮地对皇上说道,“陛下,他们如此处心积虑、齐心协力,无非就是想让我死啊,陛下,您一定要为我做主,不要被奸佞小人蒙蔽圣聪啊。”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啊,不过是我父亲当初不要的一条狗,狺狺狂吠,还反咬主人一口,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就应该拉出去砍了!”突然,一道清亮尖细的女声传来。 能说出如此狂言恶语之人,自是引人注目。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受宠的庾贵妃。 庾贵妃身着淡紫色绣牡丹宫服,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头上简单地绾着飞仙髻,走路间头上点缀的珠玉叮当作响,美眸顾盼间流光溢彩,朱唇间漾着一抹浅笑,看起来唯美动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