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而问道,“因何而死啊?” “说是睡下之后,一夜不醒,状貌平和,便圆寂了。” 闻言他皱眉:“如此看来像是突发心疾,可他没这个毛病啊。” 听崔父方才所言,此人医术极佳,有些怪才。季天风嘟囔着:“还想让他帮我呢,这下麻烦了。” “道长在京中还有相熟的人吗?若有不便,我可帮着找寻。”她轻声问。 “倒是有……不过用不着你,”季天风摆摆手,瞥了她轻缓动作一眼说,“身上有伤?” “皮外伤,板子打的。”她轻声答。 “你们城里那个叫杏林馆的药坊,我二十年前给过他们一张方子,专治外伤的,化腐生肌,你去买他家的白云泥膏吧,好得快些。” 这人的来历越发奇了。 崔岫云想来不便多问,便谢过,又托他照料好崔享。 赵钦明写好了书信,迭进信封里,叫来内侍,要寄送到连吟山去。 连吟山在边境一带,地形崎岖多变,本朝定国前,中原百年乱世,许多能人志士想要避世者,就去了那儿定居。 山中高士颇多,后来就立下了一个师门,经国之道也授,琴棋书画也教,许多世家子弟都前往求学过。 随着国朝安定,连吟山如今也已经没落了,但师门尚在,也偶有消息。 他写信给连吟山的主事,托词家中所有苏协年轻时画像损毁,想再求一份当年他在连吟山时的画像。 递出那信时,他有些犹豫。 或许不清不楚,也是个结果,反倒害怕真相与他的猜疑一样。 最终他还是递了出去。 他闭眸抻了抻胳膊,昨夜还是伤着了。 皇帝唤他过去作陪,正在宴请大姚国一行人。 当时院中两国武士正在比试,不知怎么的,络素就突然提起国中将军在赵钦明驻守云州那几年同他交过手,多有赞誉,想要让他也去比试。 这自然是有违礼制的,赵钦明正打算请辞,皇帝却默许了这件事。 络素那次舞刀便可看出非文弱之辈,招数也实在猛烈,应对起来比他想得困难,虽说赢了,也伤了胳膊。 昨夜他胜了,两国武士的对战,好歹是成了个平手。趁着皇帝高兴,赵钦明递上了柳叙托他的信。 内侍今晨给他束发时说:“陛下看了信,据说要宣召那位女子进宫一见,” “父皇神色如何?” “平常。” 那便是好兆头。 想起今早没见到邱邱,往常都是她来束发的,赵钦明问了一句,内侍只说出宫采买去了。 他也不能多留在京中,罗鸣寺的怪异,皇帝准许他密查,可以调动临近的方远县的人手。 便这样等了两日,也不知柳叙进宫之后,与皇帝说了什么。皇帝下令大理寺重审崔衡的案子,还命户部归还了从前柳氏在京中的宅院。 “陛下仁德。”内侍与他同听这消息时,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句。 要的,便是天下人都说出这句“仁德”吧。 至少崔衡的事是顺利了,崔岫云也能安心养伤,他也就安心了。 乘马车离京的时候,他掀着帘子看了看临近崔府的巷口,而后放下。 出城十里至午时,他们在驿亭处暂歇。 他正远眺长河,手背上一阵刺痛。 是倒茶水的侍女,溅起了沸水到他手背上。 “你……”他正要责两句,侍女脸颊两侧垂发遮掩了些微面容,偏偏此刻抬眸,抿着唇笑看他。 只是不见两三日,思念不可避。 别的侍者都在喂马整车,他抽回了手端坐着凝望长河:“邱邱给你找的衣服?”一副东宫侍女的打扮。 “殿下英明。” “伤好了?” 那季天风的药还真是管用,这几日虽动作起来还是牵扯着疼,但如今伤口结痂脱落了大半,也好得多了,崔岫云便点头。 “胡闹,”他责备了这两个字,扬了扬下巴,“不是说,这段日子莫见了吗?” 她走到赵钦明身后,揪了揪他的碎发,他吃痛,她才笑:“为着这句话跟我闹脾气啊。” 他瞪着她,崔岫云才收手:“不跟你闹了,说正事。那日抓到的那个窥探者,跑了。不过跑之前,有人买通了给我家送粮食的人,往饭菜里下过毒。” “害你们?”他紧张起来。 “不是,是害我父亲的那位老仆,还有这个窥探的人。不过还好,柳叙发觉了,现下家中也多加注意。” 她伏在他耳边说:“我父亲还活着,他叫我去一趟罗鸣寺,他在雍州知道一些事情,也说那里,有些古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