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初善雨跟苍无从来没有如此无忧的游玩过。 现实压力与快乐的落差是如此之大,这近一週的游玩让初善雨感觉到情绪强烈的起伏着。 他无声的埋首在他的胸前,温热的液体一滴滴沾在衣衫上,穿透轻薄的夏服熨烫在他的胸口,他轻声的安抚着,坚定包容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抚顺着他的发,直到他终于停止那无声令他揪心的哭泣。 苍无拉起两人座位中间的横桿,强制性的让初善雨倒在自己的腿上,他没有开口安抚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头发。 原先两人出游时只各自带着一只背包,这时座位却几乎塞不下两人的行李。 大多都是听闻初善雨要出游而被要求的土產,苍无只是帮他提着所有买齐的物件,他没有买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跟他讨,而是这个人交友圈广却浅,有交情也等于没交情,再说,由于认识的几乎都是在学术界的,一放了暑假除非特意有聚餐,要不几乎断了联络,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要外出游玩的消息呢。 「苍,明年吧,明年再这样玩一次。」疯狂游玩的感觉实在太好,要是寒暑假都这样消耗,哪来的及存钱,所以暑假就好了。 其实他没有想到,一年一次这样的旅行也是顶消耗金钱的。 但这当然不算在初善雨的思考范围内,他只是如同孩子般、单纯地想与苍无一同出游,那令他愉快。 初善雨倒靠在苍无的腿上,哭红的双眼有些微肿,他拉过把玩他头发的手,覆在自己的眼上,长睫轻颤。 突然间好想紧紧拥抱住苍无,初善雨这么想着握住的手忍不住收紧。 苍无怎么会不知道初善雨在想什么,这人想什么事情都是有徵兆可循,想讨拥抱就抓紧人不放;想撒娇就直接抱住人;害羞时就是踩他脚;想恶作剧时就会露出可爱的笑容;想睡觉就绷着脸不说话……其实有很多都是只在苍无面前才表露,当然不是因为要防人,只是纯粹习惯这么做。 令苍无猜不透的约只有初善雨想哭,以及他突然间撒娇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了。 苍无将外套覆上侧躺在椅上的人,被强迫盖在眼上的那手稍稍施了力,安抚着他。 这样的空间实在无法紧紧的拥抱对方,过于狭小壅挤,两个男人只会变成麻花辫卡在位置上,动弹不得。 夜包围着国道,每隔几尺距离一盏晕黄的灯光晃过,被远远地拋在脑后,有些路段却只有前方车辆指引迷津的红色刺眼煞车灯光。对向车道的近光灯在两车交会时跟着那些晕黄路灯和前车刺眼的红色车灯一起闪过青色的帘子,偶尔几抹偷溜进车内。 两人各掛着一边的耳机听着轻柔的钢琴乐曲,掩盖掉操劳过度的车子引擎声。 夜晚的统联上头乘客们熟睡着,掛在上头的萤幕与夜色融为一体,偶有在没掩好的窗帘缝隙透进了光时才能窥见一二。 终于静下心来的初善雨躺在苍无腿上的头无意识地蹭了两下后,安心的睡起觉来。 隔天还会是大晴天,就像他们下去游玩的那天一样,令人感受到美好、阳光与正向。 当刺眼的阳光穿透过窗櫺时,这种日子已经维持了有近一週的时间了。 天候晴朗无云,早起的初善雨外出买了两份早点后脱去上衣,脖子上掛着条擦拭被晨光逼出汗水的毛巾,坐姿不良的有一口没一口咬着附近早餐店新研发的餐点。 新闻正播报着气象。 那又是白又是蓝又是绿的卫星气象图里有团白色的、不断旋转的物体。 路线直扑台湾,那是颱风莫拉克。 明明那般靠近台湾却仍旧万里无云,天际的云像是被颱风全部挟带走似的,徒留一抹蔚蓝,连风也是一样,让路边行道树有气无力的垂首着。 电风扇卖力地吹送着空气,受不了屋里闷热的初善雨走近窗,一把打开。 几抹逃过颱风土匪行径的白云悠扬的在上头飘着,那些被太阳烘烤到温热的空气就这么涌进了窗口,烘得家里也暖洋洋、热呼呼。 初善雨被那一阵风吹的汗直冒,突然间被一双强健的臂膀给拥抱住。 「傻瓜,不热啊?」一隻手松懈了气力,然后他听见爱人在耳边惊吓出口的脏话。「干,这是什么天气,40度高温啊。」 他笑了笑,为爱人的反应感到有趣,而被包围的自己正冒着热汗,感到幸福。 那天并没有这么热,只是温度计恰好摆在太热的位置上而已。 「怕啊,看你也留了这么多汗。」关上窗户,一手挣脱出令他爱恋的怀抱,开了冷气。 转过身垫起脚尖,在对方还带有鬍渣子的颊上轻吻了下。 「去刷牙,桌上有你的早餐。」 一句简单而平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