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了。 齐朔也笑,甚至还顺着大胡子所说,从口袋里拿出一面木底的小镜子,递给韶声:“拿去照着玩。” 韶声一眼便看见了镜子里映着的自己。 她这才发现,自己也穿上了与齐朔相似的装扮:灰扑扑的衣服,衣服上到处都是口袋。 晨起时,她光顾着困,至于侍女为她穿了什么,并没来得及在意。 “你……这些都是怎么弄的?”韶声不禁开口问齐朔。 “真真是小姐的百宝箱呀。”齐朔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 呼吸柔柔地,吹拂在耳畔。 韶声的耳朵霎时变得通红。她想推开齐朔的脸,可手上提不起什么力道。 反而被齐朔制住,凑得更近了:“小姐不信吗?可真真已经把小姐带到尉陵了。尉陵里有的南朝物件,小姐应当会很喜欢。” 韶声的脸也通红了。她只得不自然地扭过脸:“大家都在看……” 齐朔这才又坐了回去。 韶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牛车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韶声正襟危坐,平视前方,一丝目光也不敢分给旁边的齐朔。 她怕他又冷不丁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让她不知如何收场。 衣袖随着车子摇晃,韶声总觉得袖子里有重物坠着。 遇到路有坑洼,牛车的晃动的幅度大了些,她身子坐不稳,袖子里的重物也直直掉了出来。 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玉上挂着一根红绳。 韶声等不及坐稳,紧张地伸手,一把将玉抓在手心,想趁人不注意,收回袖子里。 ——这是她之前与齐朔打赌之时,准备赔给他的赌注。 是她捡到齐朔那天,从他死去的忠仆那里得到的白玉。 也是齐朔还是贵公子时,会挂在颈间的坠子。 她一直没还给他。 虽然她想得很好,准备以赌注的名义,趁机物归原主。 但真正将这块烫手山芋踹在袖子里之后,她却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了。 拿出来的时候该说什么呢? 是若无其事地揭过此事,说:这是我们上回打赌,我欠你的赌注,拿着吧。 还是老实承认错误,说:对不起,我一直没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要是生气,就骂我。 不过,她的一切纠结筹划,都被此时忽然摔出来的白玉的搅乱了。 齐朔看见了。 “藏什么?拿出来。”他面无表情,向着韶声伸手。 韶声磨磨蹭蹭地将玉放进他的手心。 “对不起……”她小声说,下意识地选择承认错误,没脸说这是赔给他的。 齐朔牵着绳子,将玉对着光举高。 清莹的玉质上透着日光,仿佛是一汪冻住的冰泉,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晃荡。 韶声偷觑齐朔的侧脸,只能看见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浓长的睫毛,他挺直的鼻子。 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了。 “小货郎,还用鉴定什么成色?这羊脂白玉我一看,就知道不得了。你的小夫人当真下了血本。你可要好好想想,回礼送个什么了。”坐在对面的大胡子不知原委,仍当他们是情人之间的打闹。所以突然开口,打破了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