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到处都是从栅栏里攀爬而出的月藤,黄昏时分,橘色的阳光斜斜照过来,整条街都像蒙在油画里。 她停在原地没再继续往前走。 心底模模糊糊想,原来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没胆量。 她走进一家咖啡馆,问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脸上带着口罩,没人认出她来,只是她身型条件摆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那头长发柔顺又漂亮,很多人走到她身边时都要多看一眼。 林惊墨置若罔闻,她要用一杯咖啡的时间做出决定,去找周砚征,或放弃。 但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应该就是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 咖啡还没喝完,林惊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来说,是狗影。 没错,她看见了板栗。 板栗身上穿着可爱的牛仔套装从宠物店里冲出来,脖子上的绳子拉到最后面,是一个漂亮女孩儿牵着它。 女孩儿,也就是孙淼蹲下身,把板栗抱进怀里安抚,它在宠物店里被一只大型犬吓坏了。 “乖哦,待会给你买板栗吃……” 她说着,看向宠物店,周砚征拎着袋子出来,从她手上接过板栗。 这还是孙淼头一次离周砚征这么近,她的手往前一送,除了板栗的毛发,她还碰到了他的手指,微凉,像竹子般硬挺。孙淼谈过几次恋爱,尺度有大有小,但都不如跟周砚征如此轻飘的一碰来得叫她心悸。 “谢谢,我还有事,你该回去了。” 心悸瞬间变成心寒。 但孙淼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一个多月,她早适应了周砚征疏离的冷漠。 搬到他同一小区,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遛狗,刻意或不刻意的制造着偶遇,虽然周砚征对她一直不假辞色,但这种看似礼貌温柔,却对众生漠然以对的高冷也恰如其分地吸引着她。如果她随便一撩周砚征就上钩,那她才要跑路。 板栗回到周砚征手中,小小的脑袋始终支棱着看向一个地方。 “汪!汪!” 周砚征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家寻常的咖啡馆,木质的门头外摆放了两个圆形小桌,其中一张上面还放着一杯咖啡,没什么特别之处。 风吹过,周砚征带着板栗离开,孙淼契而不舍跟在他身后。 咖啡馆里,林惊墨安静地结账。 她随后出来,挑选了另一个方向,不想再来一场叫她难以承受的不期而遇。 她想,大概她的表情并不太好看,所以在碰见陈为清的时候,他第一句就问她:“怎么了?” 医生果然眼毒,隔着口罩也能察觉出点问题,林惊墨在口罩下扯了个笑容,眼睛里却是像要哭的前兆。 陈为清只好道:“你去哪,我送你。” 林惊墨想说不用了,可她接着走下去,也还是没目的,不如回家。 陈为清给程耀司发了条信息。 程耀司在收到信息之前,有两个人在他面前提到了林惊墨。 一个是程耀宁,她其实还不知道林惊墨被绑架过,唐天与也帮林惊墨瞒着,他有种隐秘的心思,怕程耀宁觉得林惊墨麻烦,不想叫他妈对她有一丁点坏印象。 程耀宁说林惊墨最近没去看唐天与,她向来是不会跟程耀司主动提起这种事的,他们这种家庭,彼此都好像有个默契在,不是年轻小辈身边换个人就要敲锣打鼓弄得街知巷闻,向来是到谈婚论嫁嘴上才会漏个风。程耀宁是随口一说,可这种她都没意识到问题的随口一说在程耀司看来更可怕。 程耀司在医院被白眼狼气得不轻,一转头又叫程耀宁捅了一刀,等到从谢麟嘴里听到“林惊墨”这仨字的时候,几乎到了暴走边缘,冷声冷气:“别跟我提她!” 谢麟一愣,上一回还扭扭捏捏说自己喜欢人家呢,这是怎么了,闹别扭? 程耀司闹别扭的画风,跟普通男人感觉也没什么区别么。 谢麟觉得特别有意思,笑呵呵挂了电话。 而程耀司这边,还没过多久,便有第三个人精准踩雷。 陈为清信息里说:碰见林妹妹了,她好像哭过,要地址扣1,不要扣2。 十分钟过去,陈为清还以为程耀司没看见信息,提示音响起,对面那人回他:地址。 他闭上眼都能想象程耀司那个端着架子的死人脸,有心急他一下,把手机撂身侧置物袋里,一瞥后视镜,林惊墨看着窗外,目光不复清亮,只是木然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模样,实在太适合有人去把她拯救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一点虐舅开胃菜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