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守门的两名甲士,被墙头的动静惊动,抬头低喝。 降香不理会,举刀就往近处一人的面门劈去。 那人慌慌举刀,意图格挡,门边另一人则朝着降香攻来。降香在空中旋身,避开冲来的另一人,手上长刀灵活调转,从身后转攻第一人胸腹。 刀法又快又准,没什么多余的花招,刀光只是闪过一瞬,便没入了对手小腹。 刀刃转过一圈,连着肠子一齐掏了出来。 那人捂着肚子跌落在地,伙伴也受到了惊吓,脚步顿住,慌张逃往院内。 降香却嫌弃没扎准,又在他的心口补了一刀。 正准备躲门而出,院子里由远及近地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屋子里的人出来了。 “金娘子请留步!”那头领高呼。 降香才不听,闷头向外冲去。 “金娘子,你如今是跑不出去的。淇州已受我主所制,便是逃出了本坊,也出不去淇州城门。”头领追在她身后劝。 降香越听,越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于是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不打紧,只是双脚像生了钉子,再也逃不动了。 ——此人正是她在公主府的熟人,她的老上峰,身后还跟着曾为怀王的试毒的那位下属。 他明明知道降香的身份。她与怀王成亲时,他还被谢承思强请去贺喜,这时却不喊她王妃,只以姓相称。 上峰姓徐。 “徐公。”降香缓缓吐出一口气。 “金娘子不如随我进屋详谈。”徐头领劝道。 “不用,有什么就在这里说。”降香站在门里,伸手将整个门框占满了。 “金娘子不必紧张,我过来就是。”徐头领也不强迫,反倒自己屈就。 降香怀里的谢曜,轻轻动了动。 降香顺着动静低头看,看见这个最爱吵闹的孩子,静静地睁开眼睛,对着母亲眨了眨,从围布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 他的嘴唇翕动着,向她无声地做出口型:娘真厉害。 降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方才与人搏斗,生死关头,紧张也不及现在的十之一。 她不禁将孩子抱得更紧。 你不怕吗?她定了定神,也用口型回,险些就要出声。 谢曜转了转他圆圆的眼珠,对着母亲做了一个鬼脸:不怕! 降香还有很多想说的。 譬如,娘杀了人,你不怕吗?前面躺的都是尸体,你不怕吗?一地的人血人肉,你当真不怕吗?怎么不哭呢,是被吓怕了吗?不不不,还是不要哭。 但此刻并不是同孩子说话的好时机。 她只得压下心中的焦急担忧,打起精神,分心应对公主府来的人。 “你说吧。”降香举起刀,逼着越来越近的徐头领后退,至少要离她一刀远。 “多亏娘子前些日子,从这里向怀王府送了一封信,我们才得知娘子竟躲在淇州。” “你们截了我的信?只截了这一封?”降香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线索。 徐头领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当然。毕竟这里是公主新得的地界。我记得,你来淇州不止一次,应当是知道的,淇州原先可不在公主辖下。” 降香:“胡说。你说公主得了此地,若真有本事控制淇州,怎么抓个人也不敢声张?” 徐头领摇摇头,笑道:“不愧是你,实在心细如发,公主确只是与淇州主官做了一桩交易。但娘子有所不知,我们不声张是一回事,不放娘子走又是一回事。我劝娘子还是歇了别的心思。” 降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