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备再找了。 董玉秀不肯放弃,她自己有了点积蓄,除了儿子,她最大的信念就是找回丈夫。 她这次去就打算雇人继续找,再难、再慢都要找到。 无论生死。 董玉秀离开之后,雷东川怕白子慕想妈妈,变着法子的哄他开心。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雷东川一个,雷家大哥、二哥也是如此。 白子慕在学校从隔三差五早上能吃着烤小饼,到每天都被投喂一个,有的时候是二哥来送,有的时候是沉默寡言的大哥来送,但不管是谁,送来的一准儿都是热气腾腾的烤小饼。 雷妈妈过了好些天才发现,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他们。 除了学校和家属大院,白子慕放学之后又多了一个去处,就是那处旧宅。里面住的爷爷声音很大,但是心肠很好,他每次去那边都跟探险一样,总能有意无意地找到好多有趣的宝贝。 小朋友喜欢去,雷东川也跟着,大部分时间老头都会臭着一张脸给他开门,也有赶上老头脾气不好的时候,白子慕怎么求都没用,就是不给开门。 雷东川就自己翻墙过去,他从小在家属大院里爬树翻墙习惯了,这点高度不在话下。 老头:“……” 老头掀掀眼皮看他一眼,懒得管他,一手拿着凿子一手去翻书,石粉落下十分不便,他吹了一下想看清上面的字,自己被呛得咳起来,烦躁地把书扣上,扭头冲着屋里喊:“小卷毛!哎,问你哪,起承转合字八分,下一句什么来着?” 屋里传来小孩清脆的声音:“‘田由国同月甲申’,爷爷,你怎么又忘啦?” “你少管我!我那是故意考校你。”老头嘟囔一句,坐回去一边念叨口诀,一边起刀凿落。 雷东川看着他拿手指头在石刻雕像那比了三指,又横向去量了一下,特别自信地一锤子下去! 哐啷一声,石狮子直接砸掉了半个耳朵,裂缝还在扩大,一直到眼尾那都裂了。 雷东川抬头看他。 老头恼羞成怒:“看什么看!谁让你进来我家的啊,出去!” 雷东川又转头去看石像,老头火大地很,扯了挡雨布过来整个胡乱盖住,不给他看,自己气呼呼地去后院了。 雷东川不敢过去拱火,去了屋里找白子慕,小孩正踮脚在黑木桌子上盖章,桌上还有十来个特别漂亮的印章,鸡血红的、田黄润色的,还有几块墨绿色,绿得发乌,放在桌上冷不丁一瞧像是融为一体的润泽黑色。 雷东川拿起来看了一眼,奇怪道:“这是什么?”好像和二叔喝啤酒的瓶底一个颜色,厚玻璃一样。 白子慕伸手拿了一旁另一块深绿色的印章,举起来在窗外透过的阳光下晃了晃,开心道:“哥哥你看,这个晃一下,好漂亮!” 雷东川也学着他晃了晃,是还挺好看的,就是这厚玻璃沉甸甸的,石头一样好重。 他仔细看了一下,桌上的这些印章每一个都很漂亮,而且小狮子的居多,各种形态,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做工精致,线条润而流畅。 雷东川看了一会,试探道:“小碗儿,我觉得爷爷好像不是石匠。” 白子慕:“爷爷是石匠,他砸石头呀。” 雷东川小声道:“可他砸的也不多好,刚才都给凿裂了,我感觉他要赔钱。” 白子慕想了想,小脸也慢慢皱起来。 爷爷好像确实不太行啊,那本小册子上的东西,他早就背过了,爷爷每次都想不起来,凿石头也是翻着书,一边看一边学,而且老是忘,忘了就会大声问他。 老头大约是被雷东川看到自己失误,有几分尴尬,自己从后院溜达一圈又绕了回来,故意道:“今天正好有空,带你们去买东西吧,街上国营饭店的肉包子,你们吃不吃啊?” 白子慕摇头,他不爱吃那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