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脸皮薄,会不好意思。」李涓笑了笑,「味道吃得还习惯吗?有没有哪道菜不喜欢的?」 韩夏摇摇头,「很好吃。」 「你要是喜欢的话,阿姨可以每天做给你吃。」 温柔的言语像是裹上了春晓的融暖,光是听着,都能把血液渡热。 韩夏紧抿着唇,眼眶有些红了。 见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李涓才想起自己唐突了,赶紧松开手。「韩夏,不好意思,是不是阿姨太突然了,吓到你了?还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没有」韩夏连忙摇头,想把话答完整,声音却哽咽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立刻抬手捂唇,漫上喉腔的酸涩却怎么也压不回去。 最后连眼泪都掉了。 李涓看得心疼,重新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没事,阿姨知道了,没事的。」 韩夏紧咬着唇,想止住泪,不希望让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却是徒劳。 「韩夏,阿姨知道你心里没有那么想。」李涓轻拍着她的手,耐心安抚。「是阿姨不好,看到你和小砚一块回来,一时开心就邀你来吃饭,没顾虑你的意愿,让你为难了。」 「没有没有为难」女孩子哭得语不成句。 无论是手里传来的温暖,还是话里蕴含的慈暉,全是好多年前就已经走散的,是她亲手葬送掉的,属于母亲的温柔。 这是她想疏离他们的原因。 因为她好害怕。 害怕将来无可避免的别离,害怕再一次失去。 小姑娘情绪平復以后,李涓没有过问她落泪的原因,只是笑着提起自己的故事。 丈夫是空军飞官,六年前出任务时发生了意外,再也没回来。 他还在世的那几年,整个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每当丈夫返家,两个儿子加上一个大男人,总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 两兄弟从小就喜欢和父亲玩在一块,但凡听见要替母亲做家事跑得比谁都快,最后还是派猜拳猜输的来,偏偏她心疼孩子大多时候没有父亲陪伴,连骂都捨得骂上一句。 原先她和丈夫计划再生一个女儿,可惜怀上第三胎时,她意外碰上了场小车祸,没能把孩子保住,调养好身子没多久,丈夫却离开了,这心愿从此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李涓苦笑:「直到现在,偶尔想起那个没缘分的孩子,我都还是很难过。」 韩夏听得鼻酸,也想起了何砚中午说过的话。 「原先我们隔壁住了一对夫妻,都是大学教授,后来孩子大了,在美国有自己的事业,就把他们也接去国外住了,屋子空了好久。所以当你搬来的时候,我总觉得这是上天给的缘分,要弥补我心里的遗憾,可能你们年轻人会觉得我迷信了,但我是真心地喜欢你这个孩子。」 「如果你不介意,只要你有空,随时都能过来我们家坐坐,你喜欢吃些什么也都可以和我说。我前阵子才和巷口对面的林妈妈学怎么做蛋糕,下次有机会烤给你吃,好吗?」 韩夏红着眼点了点头,心中盛满温流,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过烤蛋糕这个福利只有你才有,你可别和小砚说。」李涓玩笑地眨了眨眼。 韩夏破涕而笑,点头,「好。」 见小姑娘终于笑了,李涓欣慰勾唇,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韩夏,谢谢你,愿意让我替你做这些事。」 母亲的眼眸如月温柔,月色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身影之外是漫漶无际的荧荧光辉。 那瓢月色,是以爱为名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