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后来呢?” “我那提笔的父亲,踉踉跄跄上了马,当真往钦州赶去。历经千辛万苦,从边界带回一筐野菜,我母亲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模样笑的全府上下都知晓。人人都以为我母亲在笑父亲愚笨蠢呆,只有我知道,母亲她在笑这文弱男子是她的良人。” 女人说着说着便低了声音,她的语气浅淡下来,唐湘之认真聆听后开解道:“想不想尝尝那道野菜?” “好啊,正巧那段时间我不在京城,未有口福。”女人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眼中的湿意散去了些。 京城到钦州路程所需约莫十几日,第七日早间,许临清起的早正起帘望外,已经是初夏时节,清晨却仍然凉意沉沉,外头的林葱花嫣,山情水意。女人惬意的放松神思,松弛下来。与她的轻松相比,早起晚睡的齐尔便显得有些可怜,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们鲜少住客栈,还好用的马车是唐公子提供的,宽阔豪华,四人睡下都容易。此时唐公子与绯鹤仍在睡梦中,他悄声的喊了声。 “小姐。” “嗯?”女人循声望来,眼眸中有丝缕笑意。 齐尔晃神,低声道:“我觉得,这一路有些太平静了。” 许临清漫不经心移开目光,嘴中道:“有何不可呢。” “按理来说,小姐您孤身上路,路上或有刺杀埋伏、杀手随之,可这次平静的有些异常,我,我有点担心。” 闻言女人复看他,眼神中有疑惑的探究,道:“你担心什么?” “我...“齐尔睫毛翕动,口中呐呐。 “你来。” 遵循女人的引语,他听话的往女人那处靠拢,面上是紧张与颓丧。 “主子,我,不瞒您说,我甚至有些后悔。若是此次随您出行的是哥哥,或许他不会让您烦忧,他做事稳妥周全...” “他的武功也比我高。”他赶在许临清说话前补充道。 齐尔原以为得到会是默许,但女人温和如春的眼神轻轻的扫过他的眉眼,她摇头的动作没有犹豫,只是有些慨然道:“在外头你自个做事时,自信又张扬,那次甚至还敢独自挑衅低头蛇。如此有胆色的齐尔,仅仅因为一次短途便惴惴不安,这可不像你。” “不是,我只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小姐烦心,或者让他人伤到小姐。”他涨红着脸像倒豆子一般把心中的话吐露。 “我在外时,不过烂命一条,为小姐死不足惜。” 许临清止住他还要再表的决心,她不愿意听到齐尔或者齐庆为她不顾一切的牺牲,如果可以她不想要任何人为她牺牲。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该死的只有她一个。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去的路上不会有人出手,他们要的是看清我的目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齐尔形容唯唯,心中难免有苦楚。他从前觉得若小姐身边只有自己,那他便是最幸福的。可渐渐的他明白,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独占小姐,若心中人是天上弦月,即使弦月落入圆盘,即使他手捧圆盘,弦月还是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即使他一路殚精竭虑,也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离京城越远,他心中的不安越大,害怕与担忧搅的他寝食难安。 “好了...”熟谙的嗓音响起,原是许临清见他闷闷不乐单手摸上他的发顶。 “凡事顺其自然不好吗?你还是小孩,压在心中的担子不要太重。你若如此愁眉苦脸,我该多愧疚?” 她说顺其自然只是对他人而言,宽解之语也只是说给他人听,她是从来不听的。 掌心传来顺滑的手感,许临清没忍住又摸了摸,那熟练的动作真像在逗弄云雀。齐尔深吸一口气,咽回泪意,哑声道:“是齐尔太紧绷了,我会做的更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一路上安排得当,齐尔,你不比齐庆差,为何总觉得不及人呢?” “因为小姐更喜欢齐庆,因为他更听话懂事。” 许临清也不知他从何处得到的结论,只能硬着头皮说:“何出此言呢?无论钱权,你二人都均得。你怎编排我?”她半真半假的笑着看他。 这兄弟二人真是有趣,齐庆因为自己不带他而委屈,齐尔又因为自己更喜欢哥哥而气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