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偷眠。 房间里静悄悄的,幽暗似夜。很长一段时间,叶一竹都是一个人享受大床,在温热怀抱里烦懒翻了个身,以及四肢的酸痛无力都在提醒,她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 她睁开眼看他,在一张俊秀的睡颜中逐渐清醒。 他睡觉一直很安静,不会打呼噜,不会和她抢被子。 可他昨晚把她折磨得半死。 叶一竹心跳平稳,表情淡淡拿开他搭到自己小腹上的手。 男人仍旧没有反应,睡得死沉。 她仰脖抖落长发,双脚晃荡着去勾找拖鞋,觉得有些冷,又下意识捂住了胸前的一块被单。 正要下床,身后扑腾起一阵风,她惊呼一声,软绵绵被被子带回去。 “骗子!你早就醒了!” 顾盛廷低低地笑,展臂揽她入怀中,小腿压到她腰间,捻好被子的边缘,保存全是暧昧气息的余温。 “哪有你这么残忍的女人,想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叶一竹没说话,趴在他胸膛前动了两下,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身上的、她身上的,鼻端全是她自己平日闻惯的香气,两腿间隐隐灼痛,她使不上力。 以前每次在外荒唐一夜后的早晨,他们都没有时间在床上缠绵,火急火燎收拾东西踩点到教室。 此时此刻,室外飘雪,他们在暖室里任由残留的倦意滋长。 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直到宇宙尽头。 顾盛廷后来也没再说话,一直轻轻揉娑她的肩头,又或者是给她按摩小腿,支起一只手撑在床头看她。 叶一竹再次沉沉入眠,睡颜安静。 他忍不住拿唇轻擦过她的额心,怎么都爱抚不够。 临近中午,两人才不紧不慢起床。叶一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盛廷正好从玄关走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看她一眼,打个响指。 “过来吃东西。” 他非常厚颜且无耻,自己换上了叶一竹原本买给叶集扬的衬衣和和休闲裤。 牛头不对马嘴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却出奇好看。 她站愣在门前,心头突突跳了几下。 “怎么,是不是被你男人迷晕了。”他见她不动,也不着急把东西拿到餐厅放,屈指弹她的脑门。 十分自然亲昵的一个小动作。 她默默走到阳台去拉窗帘。 身后的人很快就跟上来。 “放手。” 他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双手放在她平坦得有些凹下去的小腹上。 太瘦了,她比从前还要瘦,昨晚他每一次用力都生怕把她撞散。 担心归担心,情动时,他一点力量都没有保留。 “要不要我给你重新找个酒店。”他拼命找存在感,以此掩饰内心的慌张。 清早醒来,她又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让他无法把握,好像已经使出全力了,还是抓不住她。 “不用,你知道我最怕麻烦。” 她任他抱,卸下所有力量和防备。 他轻吁了口气,为她那句“你知道”而深深心悸。 雪应该是后半夜开始下的,从高处望远,平日张牙舞爪的都市在白雪皑皑中一片柔和。 “你昨晚,是和秦铭他们一起去的二楼后座吗?” 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而且他昨晚从富二代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到:她原本是和另一批一起的,只不过后来那帮人撤了,她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玩。 叶一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多了几分茫然。 “和秦铭,还有靳岑。”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率,顾盛廷怔了怔,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晚在银色海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在他怀里转身,无形中拉开了距离。 提起那晚,顾盛廷眸光一暗,嗓音低沉许久:“警方抓获了一帮贩毒团伙,不过据我所了解,还有一个背有跨国通缉令的杀人犯。” “那个人是阿杰。” “阿杰?”顾盛廷不解。 “他以前在二楼后座当酒保。” 顾盛廷思绪顿滞,想起来了。 那是她的朋友,以前也跟吕家群混的。 叶一竹走过他身边,到厨房的时候发现那里焕然一新。 没有丝毫昨晚打翻的红糖水留下的残局。 顾盛廷跟上来,打开包装袋,给咖啡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