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 扶她到走廊边仅剩的座位安顿下来,瞧她脚上还套着拖鞋,音腔溢出一声叹,“怎么都不穿鞋就来了?” 余葵没答,只抱紧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大衣里。 时景也没再说话。 立在原地,一下一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急诊的日光灯彻夜不眠,走廊家属们脸上的神情或惨败或灰白,躲在时景的怀里,似乎终于可以暂时把此起彼伏的制氧机冒泡声和呼吸机的滴答声隔绝在外。 “会没事的,小葵。” 他说,“你还有我。” 时景完全能理解余葵的恐慌。 他们几乎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区别在于,25岁的余葵,险险把程建国从生死边缘拉回人间,而17岁的时景,父亲再也不会回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总算掀帘子出来,把两人叫到诊室。 底下医生打印完检查结果和单据。 心内的肖主任接手,拿过来一看,面屏下的眼睛便笑盈盈道,“小景,好多年不见,人真是越来越帅了,我一转头,远远就看见你,和黎主任长得真像!” 时景礼貌应两句,又问起程建国的病情。 主任的神情还算轻松,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解释给两人听。程建国属于急性心梗,虽然暂时缓过来了,但未来一周会是血管破裂高发期,他说了两个方案,先溶栓看效果,或者直接安排手术。 主治医生和余葵沟通期间。 他环臂在旁,八卦问起时景,“未来岳父啊?你妈几分钟前刚出手术室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一眼,我寻思,你妈这人从来不托人帮忙,过来一看你这紧张劲儿,没跑了。” 时景颔首。 远远瞧余葵一眼,再次诚挚跟他道谢。 男人抬手够到他肩膀,使劲拍两下,“从小看着你长大,这点事还跟叔叔说什么谢,以后有空常来家里玩儿就成。你让女朋友尽快拿主意吧,确定了,我好尽早安排加台。” 程建国的疼痛总算缓过来了,虽然浑身都是监控仪器,但平躺在床上,好歹能正常跟她说话。 余葵总算感觉自己能喘息了,跟他商量了做心脏支架的事。 程建国点头:“我听说就是个小手术,能尽早做了当然好,不过这边医院能排到吗?我听说大医院都可紧张了,要不去向阳他们那边北医三院做……” 他就信任向阳。 余葵赶紧把温水吸管递到他嘴边:“爸爸,怕是不行。” “为什么?” 余葵压低声:“你才刚缓过来,哪能随便挪来挪去,再说,时景他妈妈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都给你安排好了,刚才来给你看片的就是心内主任。” 啥? 程建国傻眼,眼皮眨了眨,“人家帮这么大忙,第一次见面就躺着,会不会太不礼貌,我用不用跟她正式打个招呼?” “您都病成这样了,就躺着吧。” 余葵叹口气把人按回去,“我都会解决的,你不用操心了。” 领她进门的女大夫提出把值班宿舍借给余葵休息,可惜她睡不着,婉拒了对方好意,就跟时景一起等在医院长廊。 凌晨四点。 余葵已经困了,但还是不敢阖眼,套着他的大衣挡风,脑袋沉沉枕在时景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 “时景,你妈妈的手术应该结束了吧?” “结束很久了,她大概已经回家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