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懂吗。” “我是你男朋友,在我面前你连羞耻心都不需要有。” “……” “谈恋爱需要的是坦诚,不是像你这样一味地讲自尊。” “……”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李绪微微踮脚敷衍地亲了他一秒:“嗯嗯知道了,窦遥你很啰嗦。” 窦遥眼睛紧盯着:“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李绪闭嘴。 窦遥说:“那礼物我还是不送了。” “什么礼物?” “在我车里。” 李绪要死不活地穿上外套,跟他一起出了门。已经11月了,外面挺冷的,不过跟窦遥在一起好像气温就没影响。 窦遥的掌心特别热。 小的时候他们俩一起翻墙,李绪两三秒就能翻过去,动作特别敏捷,窦遥磨磨蹭蹭五分钟都不一定能成功。李绪翻完就在另一头等着窦遥,等到不耐烦了就会趴到墙头接应。窦遥把手伸给他,他紧紧握住,那时就已经是这么暖。 真的好好长大了,他们俩。 有行人牵着狗经过,李绪稍微不太自在,窦遥却没有把手松开的意思。在这方面他的胆子好像一直比李绪大,说写信就写信,说表白就表白,说接吻就接吻。 上车以后窦遥把空调打开,调温度的时候听见李绪说:“窦遥,我是无所谓,但你全家都在这边,我们在外面要不要注意下影响。” 窦遥的手顿了顿,头也不抬地问:“你为什么无所谓。” 李绪把脸转向车窗外:“我们家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有什么可在乎的,顶多我妈在乎。不过她要说就说吧,要断绝关系也行,我已经受够了。” “嗯,”窦遥淡声,“那就行了,我也无所谓。” 被人指指点点丝毫不可怕,失去眼前这个人才可怕。 窦遥说:“这五年认识的同学、亲戚朋友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在找一个叫李绪的人。” 李绪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好几秒钟没回过神。窦遥下车从后备厢找出给他买的礼物,回车上以后拿给他。 李绪低下头,望向手里这把很贵很贵的新球拍,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窦遥漠然地看向车前,路灯跟月光分不开。 “我爸,我妈,他们也知道。校友论坛我发过帖,市里几个大路口也贴过寻人启事,留的都是我自己的联系方式。” 何止这些,但是这几年的时间要他怎么说? 原先那个住处,二楼那条走廊,是他常常光顾又常常失神的地方。羽毛球场,飞鱼网吧,倒闭前的孟为刚棋院,他像打卡一样,一放假就会去,有时候一坐一整天,有时候又只是看一眼,确认李绪今天还是没在。 就这样一天一天,一个月一个月的重复,他的病好了又犯,他这条残疾的腿走遍从小到大跟李绪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碰到过许多跟李绪有着相似背影的男生,失望过无数次,失眠过无数个夜晚。 想这些事的时候窦遥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大概也只有他的那些东西,那套不属于他的校服,那把裂口又断线的球拍,被他沉默地收藏了一年又一年,见证过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压抑。 所以他怎么会怕被人知道?其他人早就知道了,只有最亲近的那些朋友,一直把这份放不下的感情当成纯粹的友谊。 可是这不是几天,这是五年…… 李绪身体轻微战栗,愕然地抬起头。 窦遥淡淡地移开视线。 “李绪,”他嗓音沙哑,“我本来就没有退路。” 李绪眼眶猛地酸涩,撇开脸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没压制住汹涌的情绪。 他的头转不回去了。 温热湿润的东西砸下来,接二连三砸在手背上。他咬紧牙,喉咙忍到肿痛,通红的双眼闭上也停止不了失控。 窦遥把他的脸扳过来接吻,但他满脸都是湿意,一碰就会沾到皮肤上。他用力往后退,挣扎间连脖子都湿漉漉一片,窦遥抵着他不让他犟,把他肩膀摁在车窗上重重地接吻,吻到最后两个人都快要喘不上气,窦遥才揉着他的侧颊让他别哭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 平时那双冷漠的眼睛烧得通红,李绪嘴唇紧了又松,身体细微地在发抖。他想说话,又怕一开口哽咽到说不出人话,只能把窦遥越抱越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