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伴青灯,以求了断尘缘。 徒弟上勾,苏武当然笑开怀了。 于是,他凑上脑袋附耳向苏晴,道出了擒夫三招势,听得她神情逐渐兜出了神采,不再抑鬱寡欢。 ? 一封飞书,不到两日就盘旋在『三少居』的上空。 待竇初开出现在『君子亭』时,那盘旋上空的银梟像是识人似的,迅即低飞向他,停在石桌上。 见那银梟飞落石桌,竇初开本是微微怔住,但见那丰润的毛色呈现一片银光,他终于明白这梟来自何处。 他缓缓落座石椅,伸手轻抚着美丽的羽腹,温声道:「你是为苏师父带来消息吗?」 银梟向来高傲,连主人摸脑袋都会反咬一口,现下让竇初开这么抚着,却闭上了凌厉之眼。 竇初开微笑,伸指扯下银梟脚边的纸条,遂拍拍他的双翅,道:「歇息一会儿吧,银梟。」 银梟懂人性,当真歇息了起来。 竇初开柔笑,将目光专注在手上的纸条上,但才看一眼,脸上骤然愀变,仅片刻,他已稳下激动心绪,走进内室,在纸上题了行字,接着踅回亭内,将之系在银梟脚上。 银梟忽而睁眼,瞅了他片刻,而后振翅飞向天际。 望着飞远的银梟,竇初开心思沉重、闷痛,只为自己那言不由衷的祝福,更为那行字带给自己的心痛。 晴欲伴青灯……这字眼不断闪掠他脑中,就像条鞭子不断鞭笞着他的心一般。 然纵使不捨,纵使心痛,纵使想像那银梟,恨不得飞去她身边,阻止她的毅然决然。 但若不捨可以留住她的命,他寧愿成全她,只要她活着,他就算因心痛而死,也甘愿了。 ? 第二封飞书,长达一个月才到。 这一个月,竇初开身形更瘦削了,脸色更为抑鬱。 茶不知香,食不知味,睡不成眠,俊目下硬生生多了两道黑影,想是受精神折损。 这次,他仍如之前一般,轻抚着银梟,接着在它闭目时,才缓缓取走脚上的纸条。 然,指尖微颤,心上有抹抗拒,让他挣扎许久,才敢将目光落在纸上,只见那纸上飞舞仍是五字。 晴剃发,了尘 手抖颤,纸张缓缓飘落,随风吹进了荷池。 遽痛忽而袭向竇初开的胸口,他痛苦的抡拳搁胸口,疼痛不减,反漫开全身,引来一阵猛咳。 他咳得激烈,咳得连脚都站不稳,只能紧攀着石桌,颓坐入椅,背影很是悽愴。 向来丰润的神色像是瞬间变了天,只馀病态。 这一次,很突如其来的,竇初开病了! 名满全京城的竇御医,仁心仁术,医术精湛的医官大人竟倒下了,一发不可收拾。 银梟,再也带不回隻字片语,捎回的,全是从苏武门发出的信函,直到最后一封,让前来探病的炼给堵住了。 晴无故失踪。 同样五个字,却捎不进竇初开的心上。 只闻房内传来声声咳,炼将纸条揉成团,掷进池中,而后起身,步进屋内。 他冷眼瞅着床上那神色惨澹的竇初开,脸色极为不悦。 「为了她,弄成这副德行,值得吗?」 竇初开咳了一阵,牵强一笑:「我这只是受了点风寒,别将不相干人等扯进来。」 「哼!你骗得了自己,骗得了我吗?」炼的语气冷厉,不带一丝感情。「你心既难定,那苏晴这魔障就必须除掉。」 说罢,他倏而转身。 竇初开愀然。「炼,莫要伤她!」 炼置若罔闻,一身的冷绝凉了竇初开的心。 忽地,一阵风起,啪啪声扬,门板应声关起,阻隔了炼的去路。 炼瞇起眼,侧首望向竇初开。「你当真为了她,背弃我族对你的厚望?」 竇初开神色冷凝,语气沉道:「你若伤她,便是自绝于我。」 瞪着那抹坚决,炼冷硬的线条更显森寒。「你这是威胁吗?」 「放了她,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他的语气很是认真,不容人质疑。 炼挑眉。「若我不呢?」 竇初开直盯住他的冷眼,缓道:「炼,别试探我的底限。」 炼的双眼寒光渗渗,竇初开的双眼冷敛,氛围犹如拉紧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