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自然在太后那里。”聂远录朝他走过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军是在问先王?” 姚恪脸色顷刻白了,一把拔出剑来,聂远录却也并不慌张,姚恪身后已有百来侍卫围了上来。 姚恪并不理会,又问了一遍,“王上呢?” “将军还是先担心自己比较好。”聂远录抬手往下一压,道,“至于先王嘛,等将军到了下面,自然可以见到了。” 姚恪就算有通天之能,最终也还是寡不敌众。聂远录并没有当场杀了他,定了七日后当街问斩,想来是知道他已经不足为患,要用他的血来震慑他人罢了。 姚恪被关进了天牢里,傅宁辞本以为他大概会在此时便自行了结,姚恪却一反常态的安静,甚至连狱卒送来的饭菜也都照常吃了。 “他没有夏启确定的消息,哪里会甘心,多挨一刻总是一刻。”容炀道。 “他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傅宁辞联想到检验报告上姚恪古怪的死状,还有与禄存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由地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去看。 一直到了问斩那日,禄存并没有出现,但当囚车转过几条街之后,姚恪忽然问一旁押送的官员道,“你们是谁?这是去哪里?” 傅宁辞原本不知道正确的方向往哪边,姚恪这么一问,也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问斩的地方在东市,聂远录一心想拿姚恪杀鸡儆猴,自然是围观的人越多越好,但这囚车却是越行越偏僻了。 押送的人并不答话,一直进了一户隐藏在僻静巷子中的青瓦的宅院,才解了姚恪的枷锁,又退出去了。 姚恪听见宅门落锁的声音,正在此时,厅门也开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走了出来,“姚将军。” 这女子此前在姚恪的记忆中从未出现,但姚恪显然是认识她的,皱眉打量道,”王后娘娘?“ “聂远录的妹妹?”傅宁辞听姚恪这样称呼,低头翻了下资料,孝惠后单名一个岚字。“你觉不觉她看起来很熟悉?” 容炀点头,“不就在你背后挂着吗。” “是她?”傅宁辞本来一直心情有些郁结,听他这样讲还是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就不能换个表述。” 他说完将信将疑地转过头去看背后那幅人皮画,只是红光已经消失了,隔着雾气也看不见。 “这些日子将军受苦了。“聂岚将一个长条的包裹递给他,正是姚恪当日被拿走的佩剑,“此地不宜久留,将军且先随我来。” 姚恪拧眉打量她一眼,“娘娘要带我去哪里?我方才说错了,娘娘如今已是太后了。” “本宫知道将军不信我,但绝没有半分要伤将军的意思。”聂岚脸色白了两分,又道,“剑如今已在将军手中,此地又唯我而二人,将军不妨先跟我走,若是有什么不妥,即刻杀了我便是。” “娘娘到底要带微臣去哪里?”姚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聂岚说话时一直分心瞧着大门,面色有些焦急,一咬牙道,“本宫带将军去见王上。” 姚恪神色终于有一丝波动,“果真?” “是。此地不能久留,将军还是快些随我离开。”说罢,转身往堂屋走,姚恪顿了片刻,也还是跟了上去。 聂岚引着他进了书房,将书架分开后面有个两丈来长的通道,穿过去是一间卧房,到了院里一看,却没走得太远,只是到了巷子的另一侧。 院后的玉兰树下有口枯井,里面挂着绳梯,聂岚提了裙摆,便要顺着绳梯下去。 姚恪略一犹豫,伸手在她面前虚虚挡了挡,叹口气,“还是我先下去接着娘娘。” 井底堆着厚厚的腐败的枯叶,将枯叶分开,露出一扇小小的铁门来。门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聂岚引着姚恪在里面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尽头,照原样开了门,又是在一户民宅里。 聂岚开了柜子,“这里有衣物,将军先换上。” 姚恪走到窗边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都城外,隔得倒是不远,还依稀能看到城门上的烽火台。 “王上呢?”姚恪并不接她递来的衣物。 “将军先换上再说。” 姚恪冷了脸,将剑往她面前一横,但并未出鞘,“王后娘娘,微臣再问一遍,王上现在何处?” 聂岚叹一口气,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道,“事出权益,本宫骗了将军,王上他恐怕已不再人世了。” 姚恪握紧了剑柄手背上青经绽出,喉结动了动,声音颤抖道,“什么叫恐怕?” 聂岚垂下眼眸,似有些不忍,叹息道,“将军可知,退位的诏书虽的确是王上亲笔所写,玉玺也的确是王上盖上去的,但旨意却是本宫上殿宣的......,因为当时,王上已经不在宫中。” “退位诏书下的前七日,聂远录带兵逼宫,王上当时写下诏书,却将退位时间放在了七日之后。丞相夙愿得偿,短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