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青推开他,从齿缝挤出一句:“疯子!” 疯了。 真是疯了。 一切都脱离轨迹,变得混乱不堪。 她只想迅速隔绝这种茫然与纷乱。 回家后,张芷青拉黑了秦之墨所有的联系方式。 * 距离婚期还剩七天。 张芷青在林奈叶的陪同下到店里试婚纱,定制的几个款式都很适合她,她提着裙摆走出来,林奈叶眼前一亮,表情夸张地围着她转一大圈。 “太美了太美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一生只此一次,当然要穿得最好看。 本该是幸福的时刻,张芷青却忽然有点提不起劲。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试衣镜前,镜子里仿佛倒映着那天秦之墨吻她的景象。 他眼中的愤怒、不甘与后悔,清晰到像是就在眼前。 她慌忙移开眼。 林奈叶有所察觉,凑过来问:“怎么了啊青青?最近这段时间感觉你都不怎么开心,跟顾琛闹别扭啦?” 张芷青摇头。 “难道是婚前焦虑?我看蛮多女孩子婚前都会这样。” 林奈叶端详着张芷青纠结的表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安慰道:“别紧张,你未婚夫不是入赘吗?在你的地盘不用看人脸色,也没有婆媳恩怨,你家又不缺钱,什么经济纠纷生育问题孩子跟谁姓的事儿全不用你担心。” 张芷青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她弯腰,脖颈微低,纤细的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婚纱,轻叹一声气。 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异常精致,红唇微张,叹的那一声气,好似叹尽风雪的冷艳小女王。 这家品牌的定制婚纱价格不菲,过来消费的新娘非富即贵,见惯了不同类型大美人的店员也被她的侧脸惊艳到。 她仿佛天生就美得柔弱,需要被捧在手心,骨子里却又倔强,自有她的小骄傲,这种极致反差的美,惹眼,但不扎眼,让人滋生保护欲。 店员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美人的思绪:“张小姐?您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张芷青回神,点点头。 她好累,穿一个多小时的高跟鞋,脚腕酸了,膝盖也有点疼。 林奈叶一拍脑门儿:“差点忘了!你还有腿伤不能站太久。”她扶张芷青到沙发旁:“快坐快坐,喝奶茶吗?我去帮你买。” 张芷青懒懒地靠着沙发,脑袋一偏:“试婚纱不是该新郎陪着吗?你又不是我的新郎,凭什么要你鞍前马后。”她拍拍沙发:“坐下,别忙活了,我点外卖。” 林奈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张芷青话里的怨气,一屁股坐过去,冷哼一声,跟闺蜜同仇敌忾:“对哦,这种事不是应该新郎来做吗?忙着陪谁呢这是?” 她撇撇嘴,故意阴阳怪气:“他要是不想娶,多得是人想娶我们青青,爱来不来呗。” 顾琛总是说忙不陪她,张芷青不是没意见,只是不表现出来。只要她对他的喜欢还剩一点,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他闹,她对另一半的容忍度还算高。 可无论她做什么顾琛都不在身边,想去做的事他也基本都有推托的理由,什么都是规矩,满嘴行业规则,总是过度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忽视她。 这些她其实可以不计较,小叔的婚礼顾琛因为工作而缺席,是横在张芷青心中的一根刺,除了爷爷她的亲人就只剩下小叔,她不得不开始自省是否对他包容太过,连她亲人的终身大事都可以被怠慢。 张芷青承认她被爷爷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过苦楚,从小泡在蜜罐里的人,跟在泥潭中挣扎着长大的人,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颜色大概不一样。 她不懂顾琛的世界,也难怪他跟同样寄人篱下的温宁晗有共同语言,可以称兄道弟。 张芷青竟然有点羡慕表姐,可以每天见到他陪在他身边,可惜她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想到这里,张芷青脑子里骤然冒出这婚是否有必要结的疑问。 不过只是一瞬间,快到难以捕捉。 “对了青青,你的婚礼邀请秦之墨了吗?”林奈叶问。 听到“秦之墨”三个字,张芷青心脏猛地一颤。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她垂下脑袋:“请了。” “你俩和好啦?” 林奈叶分析道:“不过和不和好他也该来,怎么闹你们都是发小,他算是你爷爷照顾长大的,你结婚这种大事他不来说不过去哈。” 张芷青也不知道秦之墨会不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一个隐忍克制的男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