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 她之前进门时乍看一眼,大概有将近二十个, 站在一起迎接她。 太监和宫女分边站。 太监只有五个,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宫女人数有点多, 似乎按了某种顺分地位排着。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她们身后站了两个嬷嬷和两个宫女。 四人之后还站了一排宫女,年龄看起来都不大。 那么多人…… 江容手撑在小案几上,揉了揉额角。 此情此景,就好像把一个还在全心准备高考的高中生, 放到一个大集团公司里, 让她当部门主管,去管理那些身份复杂的员工。 真是太为难她了。 之前在越国皇宫, 她身边只有青栀一人。青栀对她忠心, 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该问的不该问的绝不过问, 好管得很。 后来在来晋国的路上,金嬷嬷等人都只是暂时在她身边, 不是她的人, 管教起来没意思, 她只把她们都赶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又因为暴君的恶名在外, 她始终觉得自己在晋宫里活不过一年,就更没想过要学习驭下之术了。 以至于现在, 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那么多人。 江容想抓脑袋, 抓不了。 以前的她是一头齐肩短发, 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头上随便乱抓乱揉,揉得再乱, 用手指随便梳一梳就好了。 现在可不行,头发长了一抓就乱,还有可能会吓到青栀。 小姑娘胆子小,把她吓着了,自己还得找理由和借口安慰她,那就更烦了。 心情烦躁的时候,除了揉脑袋,她还喜欢拿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待把思路都理清来,事情几乎都能迎刃而解。 可现在,她只有宣纸和毛笔。不能乱涂,只能勉强写点字。但是她的字又写得那么丑,要是真的把思路都写纸上…… 看着纸上像蚯蚓乱爬一样的丑字,她的心情估计会更差。 所以她现在真是,心情复杂又烦闷,却半点纾解情绪的办法都没有。 相比之下,青栀的适应能力比她强多了。 小姑娘站在不远处的桌旁插花,一边吩咐屋内的小宫女做这做那。 那些小宫女也不知道是在新环境里不熟悉,还是她们本就这么沉默寡言,行走间竟然一个交头接耳的都没有,更不会抬头打量四周。只管低头忙忙碌碌,像工具人。 江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抬眼见青栀捧着花瓶朝她走来。 青栀把花瓶放在案几上,关切地问江容怎么了。江容摇了摇头,叫她把那些宫女都遣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江容把青栀拉到身边坐下,凑近了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金华殿的?” 青栀回答:“公主进了紫宸殿之后,奴婢就被人带到了这里。” 江容:“你来的时候,外头那些人都在了?” 青栀点点头:“几乎都在了。” 江容若有所思。 她一进紫宸殿,青栀就被带到了这里,殿里的人手几乎是齐的,说明宫中早有准备。 要是不知道皇帝有意想拿她当枪使,这一系列的提前安排如此妥当,她说不定要怀疑对方别有居心。 “公主方才小憩的时候,薛公公又亲自送了三个人来。”青栀说。 又来三个? 江容看着窗外:“是哪三个?” 青栀也跟着往窗外看,摇摇头:“好像不在这里。” 前面的人都是宫里分派给她的,这下再来三个,还是薛公公亲自送来的,该不会是皇帝专门找来监视她的吧? 见江容微蹙着眉头,青栀问:“奴婢去把他们叫来?” 这回该江容摇头了:“不用。” 她心事忡忡,青栀看了有些着急。 忠心的小宫女想了想,去不远处的柜子里搬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木箱过来,放在案几上。 等江容看过来,她才低头从身上戴着的荷包里拿出钥匙开锁,掀开了木箱的盖子。 一箱子的金银锭,还有一箱子的珠宝。 窗外阳光好,江容差点被金银元宝反射的光闪到眼睛。 她拿过箱子里的那叠银票,盖在元宝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