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怨气又多了几分。不过是外人,怎么能比得过他们手足至亲,自己为他们打算,又错在何处。 话音刚落,尔达便捧着瓷碗进来,“阿姊,二哥——”他刚想叫二人,却发觉阿姊和兄长的神色不对,霎时间不知所措,捧着碗,呆呆站在原地。 卫瑜眼看着他怯弱的模样,心一软,将他手中的碗接过,盛了粥,“尔达先用。” 转身又往碗中夹了一大块樱桃肉,送到卫昂身前。“吃吧,还温着。” 卫昂不语,只看着手中的书,紧抿着唇。 “我明白你害怕冯姑娘会和此前那些小人一般,视我们为可戏耍的小宠,随意处置的垫脚石,可她是不同的。”卫瑜拉过他的手,“尔薏,如果没有她,只怕我早就不能陪着你们了。” “我不求你同我和尔达一般感激她,至少,至少不要视她为敌。” “......”卫昂望着樱桃肉,上头的糖衣晶莹剔透,像极了那人透亮的眼,令他厌烦至极。 待冯云景与贺兰回返栖梧山,天际薄黑,路上贺兰和她说说笑笑,又聊了许多旧年事,贺兰总是对她幼时模样念念不忘。 “你怕是记不得了,那年刚带你来凤尾湖,同一只小耗子般,这儿瞧瞧,那里看看。”贺兰想起还不到她腰高的娃娃,“绪芝那时也是个小毛头。有一天,你在后山烤火,让我瞧见,才刚入秋。” “我问你作什么,你道,绪芝手太凉,想烤热些,去给他暖暖。边说话,边头上淌水似的。还离火那么近,都烤伤了。又藏着不想让绪芝知晓,手上起了个大燎泡,拖了许久才告诉我。” “给你挑开时,你是一句痛也不喊,还得出声宽慰一旁抹眼睛抹个不停的绪芝。” “哪有这样傻的。” “尊师都还记得。”冯云景自己都要忘记这些陈年琐碎。 “是啊,记得那么多,那么明了。”贺兰怅然若失,转眼又变换了神色,“长大了,是越发不像小时讨人喜欢。” “尊师又在同我玩笑。” 院门前,一人手持纱灯,身姿挺拔,正是赵绪芝。 “师君。” “你师父呢?”贺兰问。 “在希和堂等您。”赵绪芝很是自然接过冯云景手上的物件。 “小景,这些暂放在你那,明日我再来取。”贺兰道。 “是。”冯云景应下,贺兰也不多留,径直往希和堂去,走了十几步,复而折返,拿过冯云景手上的糖渍花饼。 “这可不能忘。”完罢,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赵绪芝一手持灯,浅淡的暖色弥漫开来,万籁俱寂,只有两人脚步轻微。送她到了房里,赵绪芝将物件放好停住,“阿景......早点歇息。” 冯云景正想答应,猛地记起手里的花饼,“绪芝师兄,给。” 赵绪芝接过,有些疑虑,“这是?” “糖渍花饼,依稀记得,绪芝师兄你吃过。” 幼时他成日泡在药里,口中无甚滋味,上官珏便给他买自己爱吃的花饼,聊以慰藉。 “多谢。”赵绪芝心头微震,这还是冯云景头一次送他东西。 “师兄你也早些歇息。” “好。” 送别了赵绪芝,冯云景房中很快熄烛。 夜里,风雨大作,栖梧山下,一个身影出现,额前发丝杂乱,正是白习雨。 “小花,你真瞧见姐姐在这?”从他袖中爬出一条花纹艳丽的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咝咝做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