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晏行?” 禅月掐指一算,摇了摇头:“你这个行字起得不好。” 晏行哈哈一笑,“师傅红尘外人,怎么还执着好坏?” 禅月:“替你觉得惋惜,你本应该是……” “是王是候,到头来也是一堆白骨,在意得失,就是失,不论得失,就是得。” 晏行手指棋盘:“师傅,这棋你下是不下?” 妙人啊! 禅月哈哈一笑:“下!” 一盘棋,从白天下到黑夜,从石头上,下到竹榻上,最后禅月以半子小胜一筹。 晏行一边将棋子收拢在棋罐,一边含笑满足道:“人生得一盘好棋,痛快,需饮酒一壶。” 禅月咂吧咂吧嘴,“和尚也想饮一壶。” 晏行半个字都没有提起佛门中人,不得饮酒的戒规,反而痛快道:“同醉,同醉!” “一盘棋,几壶酒,让我们成了至交好友。” 老和尚回忆起从前,那烟抽得就慢起来,烟雾中的眼睛含着一点笑意。 “我云游到一处地方,从来呆不过十天,但在怒江边,我呆了整整三个月。 他与我脾气相投,兴趣相投,每日坐而论佛,坐而论道,有说不完的话。” 老和尚抿抿嘴,“有一日夜间,我闲着无事,心血来潮替他算了一卦,你们可知,这一卦我算出了什么?” 所有人都摇摇头。 “这世间,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前世的因果,有人是来报恩的,有人是来报仇的,有人是来渡你的,而晏行……” 老和尚缓缓道:“他是来渡我功德圆满的。” 谢知非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往下听,你自然就明白了。” 老和尚:“此后每隔三年,他会来五台山见我一面,见了面是老三样,下棋,喝酒,说佛论道。 他从云南府来五台,山高路远,要历千辛万苦,但每次只在山上住七天,七天一满,便悄然离去。 我有一身算卦,测凶吉,看天象的本事,他从不算,也从不问,真真奇人一个。” 能被禅月大师称之为奇人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晏三合的生命里有他,谢道之的生命里有他,祖父的生命里也有他。 谢知非从未见过晏行,但这人却像刻刀,一刀一刀将这个名字刻在了他的心头。 至死难忘。 “故事说回九月初月,那天一早我算完卦,就等着贵客上门。” 老和尚:“午后天上乌云滚滚,海上浊浪滔滔,没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就纳闷了,这样的天气怎么可能有人上岛?” 裴笑又没忍住:“为什么不可能?” 老和尚:“裴大人见过海吗?雨大浪大的时候,再大、再牢固的船也经不起风浪的一拍。” 裴笑哑口无言。 “哪知就在这么大的风浪中,有船向岛上驶过来,并且稳稳的靠了岸。” 老和尚看着裴笑:“裴大人,你知道真正贵人是什么样的吗?” 裴笑识趣的摇摇头。 老和尚:“真正的贵人是有天地神灵庇佑的,这种天气,别的人连门都不能出,她却能在大风大浪中安然无恙。” 裴笑心说老和尚你别东扯西扯,赶紧往下说吧,小爷我都快急疯了,急出神精病来了。 老和尚似乎听到了裴大人心里的话。 “船上一共三个人,一个船夫,一个晏行,还有一个晏行背上的……” “晏三合?”裴笑脱口而出。 “那时候她还不叫晏三合,晏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只能叫她女娃娃。” 老和尚换了口气。 “她也算不得是人,因为她和现在一样,已经没气了,只有一丝微弱的脉搏。” 谢知非听完,额角暴起了几根青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