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平常最会说丧气话了,遇着事情谁都没他大声。 这会改性了? 怎么话讲得这么顺耳? …… 小裴爷显然是高估了晏三合。 烛火熄灭那一幕,像团棉花一样,堵住了她的呼吸。 脑子里把郑家的事情一遍遍的过,一次次的重新推演,结果都是三个字——没有错。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来,晏三合走到一张木长椅前,跌坐下去,弯下腰,脸埋进掌心。 不远处,谢知非停下脚步,黑暗中,他似乎笑了一下。 晏三合极少有这样软弱的时候,即便在解完乌鸦的心魔,闲居在木梨山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而此刻的软弱,却是因为郑家。 谢知非在这一刻相信了世上的事,一定会有因果,郑家因她而灭,而她也一定会让郑家沉冤得雪。 他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 晏三合从掌中抬起头,他就势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你想你的,我就陪着,不碍事。” 他面色太过坦然,坦然到让晏三合都不好意思把人赶走。 确实是陪; 也确实一句话不说; 甚至还让人莫名的安心。 晏三合脑子里又开始翻滚起来,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像是有一只手,在艰难地拨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找到藏在最里面的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咕噜”打断了她的思绪。 扭头,谢知非一脸无奈:“不怪我,我们已经枯坐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么久? 晏三合赶紧起身,“去吃饭吧。” “不急。” 他把她轻轻一拽,“反正已经饿过了,我来帮你理一理思路。” “如果另一半的战马没有任何变化,问题就出在后半程,老将军的死因上。” 两个时辰,迷雾拨开,晏三合把思路理的很清晰。 “这事等朱青回来就明朗了。” 谢知非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的某些东西已经浓得快溢出来。 晏三合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太过灼热。 “谢承宇,我们打个赌吧。” “我赌战马没有好。” 抢了她要说的话。 晏三合只能无奈道:“那我就赌战马好了。” 谢知非:“赌注是什么?” 晏三合:“你说?” “爬树。” 谢知非:“我赢了,我先爬;你赢了,你先爬。” 还有人赌这个? 不对。 晏三合皱眉:“难道我们要爬一颗树?” 谢知非轻轻一笑,表明了态度。 “爷!” 数丈之外,朱青风尘仆仆走来。 谢知非拽着晏三合站起来,松开手,问道:“如何?” 朱青摇摇头:“没变化,老样子。” 赢了的谢知非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眉眼反而沉重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一层担心。 怀仁这个时候匆匆被叫进宫,别又是北地的鞑靼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 谢知非猜对了一半。 的确是北地出幺蛾子了,但不是鞑靼。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