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一大堆黄金首饰,幸好那些纸片人还听人话,她拒绝了那堆玩意挂到身上。 她刚刚踏出浴池门,金鞋落地的声响,让在转角画奴隶的哈迪斯立刻扔开笔,然后一脸冷肃地转身。 泊瑟芬有些别扭提着白色的长裙,布料特别软跟皱,一大块布料下弄起来的裙子,就依靠金色的长腰带在捆绑。 还有到手肘处的两肩半短袖,都是用别针扣着的。 这种衣服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泊瑟芬一脚踩住过长的裙摆,连忙伸手撑着旁边的圆柱子,站稳了身体才松一口气抬头。然后她看到柱廊那头,一脸黑雾的哈迪斯站在那里。 灯火过旺,反而看不清楚他站立在柱子阴影下的脸孔。 泊瑟芬不确定对方处于什么状态,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叫了声。 “哈迪斯?” 这试探的呼唤,像是刺激到什么,黑色的雾气沸腾了一下四处散开,转眼来到她脚下。 狂暴的雾气缠住她的脚踝,手腕,又碰触到她外露的细嫩脖颈,微热的温度带来一种怪异的麻痒。 接着丰盛的死亡力量在她浓密的发上编织出美丽的繁花,花过多而落,变成满地华美的装饰。 泊瑟芬顿时浑身僵硬,虽然雾气立刻治疗好她的疲惫感,也让她精神抖索。但是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方好心送温暖。 阴影处的男人慢慢走出来,火光照亮了他深邃的轮廓跟黑暗的双眼,他沉默不语看了她一下,才平静说:“走吧。” 这次是普通的阿卡德语,人类通用的官方语言。 简单的一个词语,泊瑟芬很快就理解了。走,要走去哪里?默不作声的绑匪真不好猜,也许是要再次去拔箭? 她皱眉看了一眼脚下的鲜花跟黑雾,只能无奈跟随上去。 哈迪斯往前走几步,就听到她慢吞吞跟上来的声音,他手指才松了松。 两个人安静走在满是火光的廊道里,气氛压抑。 泊瑟芬瞅了他的背影几眼,紧张地深呼吸,她将自己的拔箭计划捋一遍,决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有爱人吗?” 这话让一直朝着直线走的男人脚步顿住。 泊瑟芬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补充一句,“在乎的人也行,你被箭操控了,需要厌恶我才能破除诅咒,只要想想你喜欢的,爱的,或者在乎的人都成,一想到她你就会讨厌我了。” 讨厌她方案之——以毒攻毒。 用爱情魔法打败爱情魔法,有什么比插足在自己爱人中间的丑陋第三者更可恶呢? 哈迪斯终于转身,阴沉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白软的布料如飘逸的云贴在她身上,金色的腰带垂到裙袍下,贴在摆沿的的金银丝线圆形纹上,她总算不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而有点女神的矜贵模样。 “没有。” 这个回答说多冷淡就多冷淡。 泊瑟芬出师不利,她快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很好,对方很冷静的样子。 再接再厉。 “不一定是相爱的,你想想有没有让你念念不忘的人,什么都成。不管是爱还是别的情绪,让你对另一个人、或神印象深刻。” 她觉得自己的求生欲爆表了,一连串的话下来,都是陌生至极的语言。她甚至不知道的舌头是怎么办到,竟然没有磕巴能说完。 哈迪斯的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听着她笨拙般的牙牙学语。 黑色的雾气,再次轻柔握住她的脚踝,似乎想将她拖入更深的泥沼里。 他重复:“念念不忘。” 泊瑟芬怎么觉得这词在他嘴里,有种恨不得嚼碎的残酷意味。 然后她看到哈迪斯伸出手指,那惨白无比的指尖落到墙上,一大片红色骤然在墙面炸开,像是血水一样迅速晕染出墙的底色。 一个庞大的黑影,狰狞地从红色冒出来,它张开巨大的嘴,将一个婴儿吞噬入口里。 无声恐怖的画面,迸发让人难以置信的惨烈感。 站在墙边的神明面无表情看着,“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将我吞下肚子。” 泊瑟芬:“……” 哈迪斯手指下的画又变了,那个巨大的黑影突然掐着脖子,痛苦地跪到地下将几团黑影呕吐出来。 “这是我几个兄弟姐妹,我们一起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泊瑟芬:“……” 场面一度太过重口,她竟然连假惺惺的安慰都吭不出来。 难道还能接一句,恭喜你们出来了。 画又渐渐融化了,哈迪斯依旧平静得像是个旁观者,他的手指中,一团白蒙蒙,异常可爱软萌的光出现。 也是画,却毛茸茸得像是会动一样。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