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床。 此时姜也才有空问:“这里是哪儿?” “戛洒人民医院。你俩一个晕一个伤,沈老师把你们安排在这里治疗。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了你俩,我才能带回依拉勒的尸骨。”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这次过来是跟你们道别的,我要找个地方火化依拉勒,然后就离开戛洒了。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我去了深市找你们喝酒去。” 姜也和他加了好友,霍昂见靳非泽一直不说话,安安静静,方才说要加微信他也没掏手机,独自坐在那儿像油画里的静物。霍昂问:“咋了,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 靳非泽看了眼姜也。 姜也忽然毛骨悚然,心中浮起不详的预感。 靳非泽问:“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 “帮啊,肯定帮!”霍昂爽朗一笑,“有事儿尽管跟哥说。” “刚刚在厕所,姜也欺负我。”靳非泽说,“他有一把刀,他拿着刀威胁我自己动,你快把他的刀抢走。” 姜也:“……” 他就知道。 “……”霍昂沉默了片刻,方道,“这哥帮不了。” 靳非泽“啧”了声,道:“你真没用。” 霍昂:“……” 靳非泽还想说什么,姜也捂住他的嘴,对霍昂道:“别跟他废话了,还有什么事么?” “还真有件事儿,沈老师忙着处理太岁村,托我跟你说一声,”霍昂开口,“小靳腿断了,打着石膏,起码要住院一阵子。这里是戛洒,他人生地不熟的,刚好你在这儿……” 姜也敏锐地感觉到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迅速出声打断:“我买了晚上的火车票。” “哦,”霍昂告诉他,“沈老师查到了你买的火车票,帮你把它给退了。” 沈铎怎么能这样?姜也还想继续挣扎,“靳非泽的爸妈呢?他伤得这么重,沈老师通知他父母了吗?” 霍昂挠挠头,“应该通知了吧……” 事实上沈铎的确通知了靳非泽的爸爸靳若海,可靳若海说公务繁忙,请他代为照料。霍昂还记得沈铎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义愤填膺,靳若海公务繁忙,他沈铎就不忙吗?他是靳若海的门下弟子,学院里最好用的大头兵,有事他上,评职称他靠后。天天外派,没时间发论文,偏偏职称考核只看著作成果。他身上一堆事儿,怎么可能耗在医院当陪床?至于靳非泽的妈妈,就更不可能来照看他了……总而言之,没人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戛洒,照顾靳非泽的重担必须落到姜也肩上。 “我十岁的时候,妈妈失踪了。”靳非泽忽然开口,语调平静,“爸爸嫌弃我是精神病,把我送上山独居,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看向姜也,目光朦胧,似笼着雾一般的哀伤,“小也,你怎么这么着急走呢?难道你也嫌弃我?” 姜也正待开口说是,靳非泽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霍昂急了,“你别哭啊。你俩啥关系,小姜怎么可能丢下你?” 迎着靳非泽玻璃一样破碎的泪光,尽管知道他是装的,可姜也什么话儿也说不出了。 旁边的大爷看不下去了,指着姜也说:“你这个娃儿太狠心了吧!他腿都断了,你就不能照顾他几天?喜欢人家的时候好得不得了,现在有麻烦了,跑得比谁都快。现在的娃儿啊,不靠谱。” 病房里的大爷大妈都投来指责的目光,靳非泽低着头默默垂泪,像个受渣男欺负的小媳妇。姜也在针扎似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妥协了,“我留下来。” 霍昂说:“你要是缺钱缺衣缺粮尽管联系沈老师。行了,我走了。” 他摆摆手,背着包离开病房。再看靳非泽,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笑意盈盈,方才的眼泪仿佛是个幻觉。 “小也,”他笑着说,“说好了出来就给我买山楂糕,我的山楂糕呢?” *** 靳非泽只伤了一条腿和一只手,可他表现得像全身瘫痪。上厕所他要姜也抱,吃饭他要姜也喂,打游戏他要姜也帮他上分。姜也登录他的账号,看见他游戏界面里那个娇俏的热裤女郎,心中升起无限悔恨。 他当初是昏了头,被那烟花迷了眼。 这辈子他都不网恋了。 他点开“爱吃糖的魔女”的游戏好友界面,出乎意料,里面只有一个灰色的冷漠大脸猫头像。他心里有些惊诧,他以为靳非泽这样的人会养一池塘的鱼,里面全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