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宁潇的神色忽然让他有点忐忑。 她真的是头脑简单的人……吧。 今天可别节外生枝。 宁潇没搭话,扔了个口香糖到嘴里,看着外面打了个呵欠。 池蔚然。 …… 果然是灾星。 等到了一家藏地隐秘的会所,陆煜牵着她手走过一段石子路,垂下来的绿植拂过肩上,宁潇直接挣开他的手,看着面前的四层建筑,微微蹙眉:“这是高级夜店?” 陆煜边走边跟她絮絮叨叨介绍,说这里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来的地方,档次完全不一样,怎么能跟低级的夜店相提并论呢,云云。 他们还跟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男人擦身而过。 宁潇觉得有一点点眼熟,但也没时间多看,余光扫了眼就收了回来。 倒是那年轻男人,夜店老板钟亦翎本人,听到夜店低级就回头看了眼。过了几秒,皱眉,又回头看了眼。 好眼熟。 这他家老子爱来的脏地方,里面都是一群垃圾,怎么会在这遇到熟人啊。 …… 苏蘅挂了电话,望向沙发上横躺的男人,长腿横出来一截。 “您真的想好了,要跟宁小姐划清界限吗?” 她问得很冷静。 池蔚然答得很随意:“苏蘅,你不像爱管闲事的人。” 苏蘅低头:“抱歉。我不是要管您的私事。只是……我觉得不管有什么决定,要跟过去saygoodbye之类的,都最好跟当事人知会一声。不然对宁小姐来说,有点不公平了。” 池蔚然是怎么在这个旧友身上失控,她作为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池蔚然正玩空中抛接花生游戏,不亦乐乎,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一样。 苏蘅看得心底一声叹息。 简直不敢相信,在缅甸的时候,她是怎么决定要跟着这老板的啊。 在那个三不管区域,所有人都要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做事,武器轰炸声不论早晚。 池蔚然一个外派到那里做事的人,游刃有余到……就像天生为险象而生。 他说要去西南方向一趟,捞个中国员工回来。 离开前,池蔚然会在小屋里点支香烟,随便吸两口,架在水晶烟灰缸上。 只要他笑眯眯地说,会在烟熄灭之前回来,他就一定能做到。 苏蘅相当不服管,但她知道深浅。 遇到的这个人,深不可测。 但是她服。所以才跟到国内来的。 难以想象,这个人现在搁这抛花生,抛了半小时。 是多无聊。 “您听见我——”苏蘅刚想重复,就被打断了。 池蔚然一挺腰际,从沙发那端跳下,笑了笑:“什么,对她不公平吗?走散一个旧友,多正常的事。你会特意去跟老朋友们说,我们以后少联系吧。会吗?” 他踩着柔软厚实的地毯,散步一样散到办公桌旁,背对着苏蘅。 声音轻了些。 “问题就是,有的事很难说。” 池蔚然转身,从桌上捞了瓶精致的红色墨水,在掌心抛接了两下。 突然,他用单手摩擦的力量启开了墨水瓶盖,跟玩一样,把一整瓶墨水,自上而下浇在另一只手上。 池蔚然唇角依然挂着恶作剧似的笑意。 红色墨水从他指间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染红了一切。 “我要怎么说呢。” 池蔚然靠着办公桌,目光茫然地望着窗外。 “要从哪说起呢。” 宁潇不喜欢以前的他。 她不知道,那时候都算好了。 苏蘅看着池蔚然,视线有叹息之意。 “你在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的后果,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