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池总?” 细看一下,宁潇脸上的微笑其实有一丝扭曲。 怎么抓她手腕这么用力啊。眼睛还没养好呢,手又要脱臼了。 倒大霉,不会要伤上加伤吧。 宁潇郁闷地发现,百年一见这人脸色难看成这样—— 她自己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难道……是她的道德水准又提高了吗?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池蔚然问:“谁打的。” 他的语气很沉,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潇突然怒火中烧。她猛地甩开池蔚然桎梏:“我撞的不行吗?!我眼神不好,撞电线杆子上了!” 池蔚然看向她眼睛。 更准确地说,看向她伤口。 “你没去医院。”他没有在问她,这是陈述句。 池蔚然刚想抬手,宁潇别过脸,往后退了两步。 “我再问你一遍。” 池蔚然动作顿了顿,很快收回手,声音轻了两分。 “是谁做的。” 宁潇当然不会告诉他。 那天她最重那一拳,落在了路皓耳边,砸在了地上。第二次才用手肘给路皓腹部来了一下。 打人不打脸,路皓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自己揍一顿,能把这事压在可控范围内。 如果让池蔚然掺和进来,宁潇真猜不到这疯子想怎么做。 以历史来说,池蔚然虽然人品堪忧,但莫名地护短。在真正的关键时刻,对他们三s个……都还不错。学生时代放哨望风,打架收尾,找回场子,都没落下过。 姜知瑶跟萧霁吃死他这一套了。 但宁潇知道,他那完全是野兽圈地行为。 自己地盘里的人抓来揉去,怎么都可以,别人想来插一脚,不行。 而最重要的是。 野兽。 宁潇觉得,那是池蔚然的底色。 她身边有过很多体校师哥师姐,脾气一点就炸的不在少数。 ……准确地说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但池蔚然不是。他的状态一向松弛。高中时期,拎着校服外套晃荡,十次见他七次都睡不醒。 他身上没有渴望,也没有恐惧。这让他百无禁忌。 把那些血腥场面清出脑海,宁潇神色更警惕了两分。 他就算比那时候退化了,也能一只手摁死路皓。 “池蔚然,你这个人有没有边界感。”宁潇甩出不耐烦来作挡箭牌,“我不想说——你能听懂中文吗?” 池蔚然平静地看着她。 宁潇嘴角微微抽动,脸色黑了:“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可怜我吗?” “对。”池蔚然望进她的眼睛,微微垂着眼,那颗不太显眼的泪痣似有深然蛊惑之意,“你真是在糟践自己的生活。” 宁潇愣住了。 “你说什么?”她的神色沉了下来,走上前两步,距离他仅一步之遥,抬起上目线,是动怒的前兆。 显然,池蔚然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我说——” “你知道个屁。” 宁潇轻笑:“是,我是失败。我吹了那么多牛,都没做到。我以前还说,说我不练就不会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说想跟朋友们在一起,永远在——至少在一个城市,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活得好好的!我不能练了,行,我说想帮那个学妹练出来,但却把她送走了,我准备了那么多钱,都没有用,只能买个最好的骨灰盒,牛逼吧。我就是不知道——!”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眼圈发红地吼了出来。 停了好几秒,宁潇的声音重新低到了最低。 “是不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做梦?我小时候老想,我是在跟老天爷做交易。想要什么,总得付出吧。所以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了。可是……没有用。” 她脱力一般蹲下去,抱着头喃喃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