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津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回过头,发现秦灿已经结束了一整组的卧推,正躺在卧推凳上休息。 他走上前,将准备好毛巾递给秦灿:“你出了好多汗。” 秦灿接过毛巾,神色看起来有些微妙。 他用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片刻后才缓慢地“嗯”了一声:“贺嘉泽…… 是走了吗?” 谢以津:“他要回去看资料,刚才就走了。” 秦灿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好。” 谢以津盯着他的脸:“你还要再练一会儿吗?”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秦灿沙哑开口道:“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太久没动了……今天有点累。” 谢以津说:“好。” 谢以津站在身旁耐心地站了一会儿。他开手机,检查了一些邮件 几分钟后,他合上手机,重新抬眸看向秦灿,有些疑惑:“你还没有休息好吗?” 秦灿没有说话。 谢以津突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皱起眉,紧盯着秦灿的脸:“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秦灿还是没有说话,耳根微红,呼吸急促。 秦灿刚刚已经用毛巾擦了一次汗,但这才没过多久,他的额头又布满了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以津突然意识到,这些不是因为运动而产生的汗水。 而是因为疼痛产生的冷汗。 谢以津:“你——” “我的胸部……可能拉伤了。” 秦灿冷汗涔涔,近乎是从牙缝里面勉强挤出来的声音:“现在坐不太起来,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 秦灿近乎因羞愤而死, 运动多年,他比谁都清楚,健身最忌讳的就是在力量训练上强行逞能。 但他实在是看到贺嘉泽这小子就烦,看到贺嘉泽一边举铁一边时不时偷瞥谢以津的样子更烦,看到他和谢以津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时候,心里更是乱得不行。 所以卧推到后半程的时候他才会心不在焉,没有找准肌肉的发力点,加上太久没上过这么大的重量,等会过神时,已经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秦灿并不质疑谢以津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相信自己是谢以津的第一个伴侣,但是他同时也能感受得到,贺嘉泽和谢以津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学术会议上曾经遇到过的前后辈”这么简单。 听过头疼腿痛关节痛的,胸痛是真的没见过。 而且这种肌肉拉伤是最烦人的,它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但是它无处不在:抬胳膊会痛,衣服布料盖在上面会痛,就连轻微呼吸都会隐隐作痛。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时,秦灿感到自己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凉意,差点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冰敷。”他听到谢以津说,“拉伤后必须做的处理,你忍着点。” 秦灿瞥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冰袋,重新,努力调整着呼吸。 谢以津拉了一把小凳子过来,在床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一只手拿着冰袋,在秦灿的胸前来回移动,换着角度帮他冰敷。 其实秦灿大可以自己拿着冰袋的,他更清楚自己拉伤的位置在哪里。 但是秦灿没开口,谢以津也没说什么,于是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屋子里陷入了略带尴尬的静谧之中。 秦灿感觉这沉默比胸口上的冰袋还要难忍耐千万倍。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要敷多久?” “至少二十分钟。”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找点事情一边做一边帮我敷。”秦灿干巴巴道,“比如刷刷手机什么的……不用这么一直陪着我浪费时间。” 谢以津看着他:“好。” 五分钟后,谢以津拿着一沓纸,重新回到了床边。 秦灿定睛一看:“文献?” 谢以津“嗯”了一声。 他低头翻过一页文献,纸张的边角不经意地划过秦灿的腹部,带起一阵痒意。 同时他另一只手继续拿起冰袋,继续在秦灿的胸口上摁来摁去:“是h大课题组的最新研究,小鼠逆衰老和基因疗法的大方向,还算有意思。” 秦灿:“……” 谢以津这人似乎非常擅长一心二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