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呢。” 伙计啧啧感叹道:“我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说完,他瞥见哲术脸色阴森,急忙又说道:“月奴姑娘早猜到您这两天怕是要来,和其他几个姑娘本想留在阁里等您,可她们哪儿抵得过嘉王的权势?最后还是不得以被带走了。” 月奴便是哲术的相好,也是春风度的头牌。 伙计怕哲术会在这里闹事,便一股脑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嘉王,暗示春风度的姑娘们也是被迫的,让哲术别记恨他们春风度。 哲术再一次扑了个空,憋了满肚子的邪火,也意识到可能是谢兰臣在故意针对自己。 谢兰臣如果是正常寻欢,包下一家两家妓馆已是极限,可他偏偏选择今晚,把全城的妓子都包下来,分明是知道自己只能再放纵最后一晚,便故意不让自己如意。 哲术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气得一拳砸在一旁的大门上,在上头留下一个明显的坑印。但到底顾忌着明日大安皇帝要为他赐婚,今晚实在不宜生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今晚想在外头寻欢是不成了,哲术只能忍气吞声,转身回家。 可他人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见身后春风度重新关上的大门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方才是那个蛮子王?” “可不正是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打发走。他还真当月奴姑娘多喜欢他呢?月奴好歹是咱们这里的头牌,琴棋书画没有不精通的,别的公子哥儿过来,时常和姑娘一起奏个曲联个诗什么的的,这叫雅兴。这位爷倒好,每次来只为那档子事,枯燥无趣得紧,月奴早就不耐烦他了。 “况且他人又小气,每次给的钱都不多,偏他胃口又大,又要吃得精细,刨去他的吃喝,也就不剩什么了,前头月奴陪了他半个多月,挣的银子竟还没有底下姑娘的一半多。不过是因为他王子的身份,月奴不敢拒绝,只能捏着鼻子伺候罢了。” “这次嘉王倒是出手大方,直接给了月奴姑娘十几个金饼,听说人也俊美风流,这样的才是好主顾,外族人到底小家子气……” 哲术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抽出腰间的佩刀,转身便朝关着的大门劈砍去。 任何人得知自己以为的相好,背后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都会忍受不住。 靺鞨确实不算富裕,哲术此行来神京,带的钱算是很多了,可神京能花钱的地方更多。尤其在他搬出会同馆后,又是置办房屋,又是要供家里的十几个美婢吃喝和胭脂水粉,手头便没那么宽裕了。 可即便如此,他每次也是给够嫖资的。 自己堂堂一个王子,连大安的皇帝都要礼让他三分,两个看门小厮,一个下贱的妓子,怎么敢这样羞辱轻贱自己! 哲术心头羞怒交加,对着大门又砍又踹,里头的人倒是被吓得噤了声,但却龟缩在门后不敢出来,奈何大门实在结实,他一时也撞不开,反因为动静太大,引起了远处巡夜守卫的注意。 这些守卫都是京都府的人,哲术曾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极为难缠,尤其是他们中那个做少尹的。 眼见守卫朝这边走来,哲术只得暂时收手,可满腔怒火不得发泄,憋得他整个人都快炸了,他便又想到了谢兰臣。 自己之所以会被几个奴婢轻贱,还不都是因为谢兰臣先故意抢他的女人,又故意多给金饼,暗示嘲讽他穷困? 被这么一而再地欺辱挑衅,自己要是还隐忍,岂不成了缩头的王八?将来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在背后嘲笑自己? 哲术酒意上头,怒红着眼去了群芳楼。 刚走到门口,他便听见楼里传来阵阵嬉笑声,其中一道娇俏的声音格外熟悉,正是月奴。 确实比在自己跟前笑得开心多了。 哲术冷笑一声,一脚踹翻门口想要阻拦他的龟公,直接提刀闯了进去。 楼内果然衣香鬓影,上上下下都是打扮婀娜的女子,谢兰臣被围在一楼大厅中间,前后左右都是巧笑嫣然的美人。 只是他却衣衫完好,脸上也不见一丝狎昵之色。 哲术根本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异常,他直接冲上前,以刀指向谢兰臣道:“谢斐,咱们今日就做个了断!” 围着的妓子乍然看见刀光,顿时吓得四散躲避。 谢兰臣却不慌不忙地看了眼刀尖,不解地问道:“王子何出此言?” 春风度的月奴,此时恰好正站在谢兰臣身侧,她本也想躲,但看看谢兰臣,又大着胆子留了下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