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回过神后,马上显示出了军人的训练有序。 依托先进强大的炮火,他们很快扭转了局势。 在硫磺硝石爆炸的呛人烟雾里,周红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下。 “撑不住了!”李保田将枪抱在怀里,弓着马步无差别的扫射,子弹在他的脚下积了一堆。 他帽子早已经不翼而飞,面色狰狞。 没有人停下,哪怕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周红似乎能看见对面日本人脸上的微笑,好像他们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你们先走!” 站在她左边的莱生,突然开口。他没回头,将枪随意递给周围的伙伴,就地一滚。 迎着子弹和敌人疑惑的目光,扯开了腰间的引线。 Beng! 一阵黑烟弥漫,后部的日本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隔着一片矮墙,呈放射状生死不知的同伙们。 “八嘎!” 他举起刺刀,疯狂的戳杀因疼痛而蜷曲翻滚的华国青年。 很快,那蠕动的人影便渐渐成为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周红的头脑还萦绕着突突突的枪响。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刚才,她差点也要跟着冲上去了,是李保田死死的扯住她,现在,还领头带着她们跑。 莱生, 想到这个名字,周红就觉得眼眶干涩。 就那种土炸药的威力,哪怕是爆炸中心,可能连个人都炸不死。 20岁的大好青年,用命都换不了日本人的一条命。 周红觉得心脏抽动的厉害, 如果他们也能够拥有先进的武器。 那么同胞们的牺牲,起码也能够更有价值一些。 她又感到一阵眩晕, 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啊! 她望着发白的东方,第一次像女人一样脆弱的祈祷。 而显然,这场源于野心发动的战争,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卑微的祈祷而停止。 就在她们收缩攻势,埋在掩体里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地窖出事了! 地窖入口是马厩,翻开食槽,一块木板下面连接着通道。 门口蔓过来的火势早已被周红等扑灭。 而晨风又起,不知从哪里荡过来一颗小小的火星,落在木地板上。 周老爷夫妇捂着鼻子咳嗽,又不敢上去扑火,眼睁睁的看着入口的木板被烧毁。 晨光透进来,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在太阳下,无处容身。 “贼老天啊!你为什么要帮日本人!” 周老爷气急攻心,拄着拐直指那抹日光。 于凤娘的眼眶又湿了,她举起袖子擦了擦,到底没让眼泪落下来。 “转移吧!”众人回头,开口的,是沉默了一晚的遗光。 马厩里已经燃烧的热烈,柱子,稻草,屋檐,土墙,一切都是燃料。 李应林将脸贴在儿子的脸蛋上,万千不舍的将孩子交给了婆婆,于凤娘强自镇定的让众人将她放下去。 井水寸寸漫过她的脚,腿,虽然没有了知觉,可恐惧是加倍的。 “凤娘,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回来找你了!” 井口出现了老爷的脸,太暗了,她看不清那张面对了几十年的面孔表情。 可还是点点头。 怕他也看不见,她轻轻叫唤 “好,老爷。俺等着咱们一家团聚!” 众人将汲水的轱辘挪到了井口,最后的光也没有了。 于凤娘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低下头开始默数。 剩下的人都是腿脚相对灵活的。 周大巨这时候牵起了父亲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了恐惧还是成长。 周红那边已不乐观,她们只能靠自己了。 遗光让众人分开躲进了几个房间的炕洞。 可没人知道,日本人陆续在几个炕洞里发现了被烟熏死的村民尸体后。 已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很快,日本人像刨地里的土豆将她们从炕洞里驱赶出来。 十几个人被驱赶到马厩前的空地上, 日本士兵对着这一张张被烟灰熏的发黑的面孔肆意嘲笑。 这是他们的胜利品,得意驱散了先前被那几个支那乡巴佬杀掉了好几个同胞的郁闷。 小坂正打算像往常一样下令扫射他们。 川田制止了。 “他们很可能是那几个支那人的家人,让我们来看一场好戏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