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她原以为皇后大办重阳宫宴是为了拉拢人心,却没想到他们已经疯到这种地步,趁各府女眷都在宫中时借机挟持人质造反,也对,九门卫左将军是端王的小舅子,谢丹臣还没有完全掌握禁军,而她也被困宫中,西北驻军远在千里之外,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 难怪他们敢铤而走险,拼死一搏。 肖皇后既然要挟持百官谋逆,必然不会乱动他们的家眷,可是其他人不一样,楚王去了蜀州,分身乏术,他是端王党的眼中钉,那他的王妃呢!? 季时傿跑至前厅,尖叫声此起彼伏,惊慌的女眷争相往东篱苑外涌去,各个宫道上都是叛军,看到四处乱窜的人便直接动手,宫内血流成河,火海滔天。 叛军嚣张跋扈,见人就杀,季时傿匆忙救下几名女眷,手里提着随手抢来的刀剑,火光将她手上的蔻丹照得绮丽妖艳,她一脚踹开殿门,陡然听到熟悉的叫唤声,翻墙而下。 “大将军!” 宇文昭华与侍女互换了外袍,趁乱躲进角落,她发髻混乱,脸上满是污垢,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断剑,见到冲过来的是她手一松,顿时喜极而泣。 “殿下,跟我走。” 季时傿一把拉住她,叛军领了命要杀楚王妃,一出宫门便看见泥地里的残肢断臂,身上还穿着楚王妃来时的宫装,显然就是刚刚帮她逃跑的侍女。 宇文昭华心头一颤,咬紧了牙关才没哭出声。 “大将军,怎、怎么办?” 整个皇宫都被叛军包围了,东篱苑尚且已经乱成这副模样,那成元帝那边该是何种情形? “殿下,我抓着您,无论如何您都不能松手。”季时傿咬破唇,强烈的疼痛促使她冷静下来,她一手护着宇文昭华,一手挡开叛军的攻击。 周适详若是跟着端王谋反,他最多能调动六成的禁军,校尉多是从各地驻军提拔上来的,至少有几人绝不会听他调遣,现下就是要将禁军集中起来,不能让成元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另外该怎么给外面传消息。 混乱中不知是谁手里的火把落在地上,顷刻间将宫苑点燃,花圃内明艳盛放的菊花很快被焚烧殆尽。 季时傿拖着宇文昭华从尸体横陈的走廊穿过,忽然听到月台下传来一声细弱惊颤的呼唤,“姐姐……” 季时傿猛地回过头,十一岁的赵嘉乐衣衫凌乱,慌乱逃跑中弄丢了绣鞋,一双脚上鲜血淋漓,眼里满是惊恐。 她是一朝公主,季时傿原以为叛军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她,可她现在才陡然反应过来,端王逼宫,从前与他争夺皇位的废太子之妹,他会放过吗? 那是废太子的妹妹,却不是他的妹妹。 季时傿咬了咬牙,转身将宇文昭华藏在漆黑的角落,“殿下您不要动,我……” 话说到一半,身后便突然传来利刃穿破胸腹的沉钝闷音与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季时傿张了张嘴,话音戛然而止。 七公主怔怔地望着她的方向,手里还拿着那瓶新做的蔻丹染料,她半个身体被鲜血浸染,如同一张破败脆弱的断线风筝,还没来得及飞远,便被残忍地扯落在地。 那瓶染料与它的主人一样坠落在地,季时傿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忽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流在赵嘉乐身上的是染料,还是鲜血了。 目睹全程的宇文昭华泪流满面,手脚发凉,季时傿不由分说地拉起她,一刻不停,“不要哭,殿下还跑得动吗,叛军到处都在找您,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儿。” “我不哭,我……” 宇文昭华抹了抹泪,她双腿发麻精疲力尽,硬是逼迫自己站了起来,季时M.daOjuhuIShOu.com